岁月虽然打磨了男人青涩的轮廓,但是却没有磨灭他傲然的气势,经过时间的沉淀,贺晋廷竟然比三年前更有味道。
这种深邃,刻入到骨子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凛冽。
颜韵僵着脖子,将顶着大浓妆的脸转向面前的男人,扯了一个自诩善意的笑容,“谢谢您照顾我的女儿,请收下我最真挚的谢意……”
天知道,颜韵是怎么保持着这一份自持和冷静,在男人审视的目光下,她的双腿都渐渐颤抖发软,若不是残存的理智支撑,她早就拔腿落荒而逃。
“那个……贺少……有机会……再谢碍…”
“你就是团团的母亲,没想到这么……特别……”
此刻,贺晋廷开口了,深沉隽永的目光令人浑然一颤,和他同床大半年,颜韵自然清楚他冰冷笑容下的寓意。
是在嘲讽她人神共愤的妆容吧,顶着这一张似鬼非人的脸,走出去都是被人围观的对象……
颜韵自嘲一笑,毫不回避地迎视着贺晋廷。
“谢谢您的夸奖。”
飒飒凉风拂过两人,带了几分诡异的静,贺晋廷不着痕迹地巡了一眼不到他膝盖的女娃,漫不经心笑道:
“怎么一个人带着女儿,她……父亲呢?”
看似漫不经心,可是却令人毛骨悚然。
颜韵闻言浑身一颤,状若无意地挡在脸颊的碎发,抵这舌尖回道:“我还有事,谢谢您的招待,有缘再见……”
她几乎是慌不择路的离开,手心早已经汗湿一片,就连团团都看出了异样。
而下一秒——
“颜韵,你的演技,还真的是一如以往的拙劣。”
“咯噔”一声。
颜韵听到身后的声音,全身的血液都凝结在一块,正欲迈出去的脚,机械的停在了半空中,屏息间,似乎能够听到心脏跳动的深刻。
他……认出自己了?
“你早就知道了!”
颜韵嘴唇哆嗦了一下,猛地转身,泪水不自主氤氲了整个眼眶,带了一丝羞愤,怒视道:“你耍我!”
这个男人一如三年前那般恶劣,明明已经认出了自己,可是却故意和自己虚以为蛇这么久,“贺晋廷,你真无聊!”
“我无聊?”
贺晋廷嗤笑一声,幽深的眼睛里倏而覆上一层冰冷,寒着脸,慢慢走近眼前这一对母女,伸出手,抹开了女人眼底一道乌青。
“顶着这么一张自以为瞒天过海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颜韵,你怎么和三年前一样天真?”
颜韵倒抽一口凉气,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的男人,看着那张冷淡俊美的脸在自己的眼里慢慢放大,扯了一个闻若未闻的弧度——
“团团都能够认出来你,我又怎么会忘记三年未见的妻子?是么?”
“谁是你的妻子,我们已经离婚了!”
颜韵猛地挣脱男人的桎梏,在男人隐晦莫辩的目光下陡然拔高了声音,几乎是脱口而出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躲了你三年,难道你还不愿意放过我!”
声音不大,但是却让整个候机室都悄然无声。
一瞬间,仿佛陷入冰窖一般,寒蝉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