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玺板着嫩生生的小脸,扔了一个东西过来:“这个是红莲上神留下的,便宜你了,你先垫垫吧。”
那东西生的像灵芝又不像灵芝,足有两个巴掌大,腹背为青绿色,看着……颇为瘆人。
孟长卿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有些怀疑的拧起眉头:“这样的颜色,该不会是什么毒物吧?要不然就是放得太久,变质了。”
毕竟红莲上神已陨落不知多少年了。
润玺带有婴儿肥的小脸一黑:“这可是上品灵药,天一青,常人吃了最起码可以涨一个小境界。”
“真的?!”孟长卿一双杏眸顿时放出光来。
修炼艰难,除却玄级地级之分,每一级还分四个小境界,分别为初境,中境,高境,临境,一个天赋普通之人,哪怕是突破一个小境界都要数月甚至数年之功。
润玺点点头,淡淡的补充:“不过,你现在仅能聚气,这个东西于你来说,只能充饥而已。”
孟长卿:“……”
那你还说个屁。
她忍着想把润玺踢回去的劲头,恨恨的咬了一口,没想到这看着干巴巴的东西,一口咬下去竟汁水浓郁,回味甘甜,口感有些类似现代的火龙果。
嗯,感觉好多了。
……
“小姐,您慢点。”云姨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目中略有不耐。
孟长卿停下了脚步,回首随口吩咐一声:“大好的日头,这样岂非浪费?这样吧,我先去婶娘那里了,你稍后去寻我吧。”
吩咐过后,她便一拐弯,钻入了假山从当中,并未依言去沈玥溪处。
孟辰正打坐修炼,突听外面脚步声渐近,收了气息出门,便见孟长卿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他:“哥哥。”
“我正有事找你。”他闪身让出门口,等孟长卿进来便关紧了门,拿出昨日那个瓷瓶:“这炼魂丹价值百两,你在府内不受重视,如何会有?”
炼魂丹有洗髓伐经之效,修炼之人吃了更进一层,非修炼之人也有排毒之效,其价值可想而知。
孟长卿眼眸轻闪:“旁人送的。”
孟辰剑眉几乎拧成一团,明显不信。
孟长卿生怕他继续追问,连忙正了面色,肃然道:“哥哥,我给你这个,是给你预防万一的,你应当也知道,咱们这府内危机重重,你又是府内的嫡长子,大房遗孤,我一个废物都遭了暗算,何况是你?”
孟辰面色凝重的颔首:“昨日你来时,我便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今后,我对衣食住行都会格外小心,不过,我如今最担心的还是你,你可查出是何人在暗算你了?”
孟长卿摊了摊手:“还没有。”
孟辰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目中满是自责:“我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只想着婶娘和二长老会照顾好你,没想到你还是被算计了。妹妹,哥哥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
“我也会保护好哥哥。”孟长卿眨了眨眼,慧黠一笑:“不过,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
孟辰不比孟长卿,他天赋异禀,自小便被云游至此的一位天级高人看中,带走一同修炼,一走便是十余年,期间消息总是不定,原主一度以为孟辰已经死了。
“回来有半月了,被婶娘叫过去说了很久的话,回来又有许多是没处理,这才一时没顾及到你。”孟辰牵唇笑了笑,笑容温和,当真是雅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身为嫡长子,回到府内自然应酬良多,一时顾不上也属正常,落水之事府内知道的人原也不多,他事情繁多,不知道就更正常了。
孟长卿并不怪罪,“啧”了一声,撑着下巴叹道:“哥如今应当有地级修为了吧?又生的如此俊秀,家世又好,怪不得白笙痴心不改,十几年来,即使你杳无音讯也不肯退婚另嫁。”
“妹妹快别提了。”孟辰揉了揉额角,很是头疼的样子。
从前他不回来就罢了,如今他回来了,年纪上不多不少,已十八岁,白笙也有十七了,这婚事必定是要赶着来了。
说到此处,孟长卿眸光倏而一亮:“哥哥,白笙今日可是来府里了,怎么,她没来见你吗?”
孟辰顿时眉头紧锁:“她来做什么?”
“没事,大约是来找婶娘的。”孟长卿嘴上说着无事,面上却微微垂下眼睫,一副若有所思之态。
孟辰还想问,孟长卿却不愿说,寻了个由头便先走了。
孟长卿原本是没打算来沈玥溪这里的,此时突然改了主意。
她来时,云姨正同沈玥溪的大丫鬟秋伶凑在一处,不知说些什么,见她来了忙迎了过来,口中抱怨道:“小姐,您去哪儿了,让奴婢好等。”
“走错路了。”孟长卿敷衍了一句,看向秋伶:“婶娘在里面吗?”
秋伶向她行了一礼,笑道:“夫人同白大小姐说话呢,奴婢去帮小姐回禀。”
不消片刻,她便出来了,迎了孟长卿进去。
沈玥溪一见到孟长卿就满面笑意,亲热拉着她的手:“你怎么来了,近来天凉,小心着凉。”
“卿妹妹,你来了。”白笙站了起来,举止端庄,面含笑意:“早上还听说妹妹病的下不来床,如今起色就这般好了,定是请了神医,妹妹改日可要引荐给我才是。”
孟长卿不动声色的打量白笙一番,笑容不变:“还不都是白沅的功劳。”
沈玥溪白笙笑容皆是一缓。
沈玥溪余光扫了白笙一眼,面色微沉:“卿儿,你放心,我已经写了信,告知白家此事,要他们请白沅务必配合彻查你落水一事。”
白笙描画精致的柳眉轻轻蹙起:“卿妹妹,实不相瞒,今日上午我了找你,就是为了此事的,我家里……”
“白姐姐难道不是来看哥哥的吗?”孟长卿歪了歪头,眼眸若琉璃般剔透莹润,不见丝毫杂质。
白笙笑容明显僵了一瞬:“慕大哥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孟长卿拉住她的手,眼角眉梢都飞跃着笑意:“早就回来了啊,我还以为姐姐早就知道了呢,白姐姐,我哥哥回来,想必你比谁都高兴吧?你是不是很快就做我大嫂了?”
沈玥溪不轻不重的呵了一声:“卿儿,别胡说。”
白笙垂下头,长睫遮住眸内所有情绪,可于外人看来,便是谈及婚姻夫婿而羞怯的小女儿姿态。
沈玥溪嗔怪的看了孟长卿一眼:“瞧你,说的笙儿都不敢抬头了,云姨,你先带卿儿回去吧,我还有话同白小姐说。”
孟长卿吐了吐舌头,转身步伐轻越的离开,直至出了院子,她的步伐才渐渐慢了下来。
白笙果然对这桩婚事并无期待,甚至还不是很想孟辰回来。
可若如此,她这十几年来常来白家暂住,同沈玥溪处处交好,不取缔婚约又是为了什么?
更奇怪的是,沈玥溪竟也没提过吗,为何她一副刚刚知道的样子?
孟长卿边走边想,实在想不透便索性不想了,回蘅芜苑后就紧锁房门,继续修炼。
如今她有润玺在,白日只需躲在戒指当中修炼就可,虽总无进展,但她还是极有耐心,一呆就是几个时辰。
云姨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兰姨见了,不禁出言道:“云姨,你在那干什么?”
“小姐近日常常将自己关在房中一关就是几日,用膳时也仅是动了几口就不吃了,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怪得很。”云姨想了想,索性对兰姨和盘托出。
兰姨沉默了片刻,推着她过去:“谁知道呢,你也别管那么多,小姐心思单纯,折腾不出什么的。”
云姨见她不愿多说,扁了扁嘴,转身走了。
兰姨见她走后,走到房门前,将耳朵贴在纱窗上听了听,而后踱步回房,拿起纸笔快速的书写着。
一纸书信完成,信封之上所授之人仍是二长老。
云姨趁着孟长卿在房中不出,悄然离了蘅芜院。
“见过冷夫人。”云姨恭恭敬敬的给沈玥溪行礼。
沈玥溪挥了挥手,眼都为未抬:“有日子没来回话了。”
云姨低眉顺眼的答话:“奴婢一直按照吩咐,仔仔细细的看着小姐的一举一动,可是奴婢近日却发现小姐有些不对劲。”
她不敢隐瞒,将自己连日所见尽数说出。
沈玥溪的表情也随之层层变化,坐直了身子,道:“你所说当真?”
两人的交谈尽数传到了此时正在门外的白笙耳内,她原是来请安的,闻听此言,亦是面色微变。
白沅同她说孟长卿变了她还不信,昨日相见也没看出什么异常,难道是这个蠢货突然有了脑子,知道隐藏了?
不行,她一定要再见孟长卿一面。
想到这里,她直接推门而入,不等沈玥溪开口,便道:“姨母,笙儿想去看看卿妹妹。”
她母亲原是沈玥溪母家表妹,沈玥溪对她自是不同旁人,闻言只让云姨先下去,轻声问道:“昨日不是见过了?”
白笙嗓音轻缓,说话亦是有理有据:“沅妹妹做错了事,我自是想为妹妹弥补,昨日没来得及说,故此,想要再去赔个罪,只是……”
顿了顿,她面上微含苦恼:“卿妹妹从前极喜与我亲近,近日不与我亲近了不说,昨日上午我去找她,她也称病不见,怕是我今日去了也见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