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走远,徒留那块油污遍布的锦帕还挂在顾潜之的……手上。
他甚至将那块帕子细心的叠好,收在了贴身之处。
江筏喻,连翘:“!!!”
他们家公子绝对是疯了!
那位别致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竟然治好了公子的洁癖!
出了石林是一片略偏僻些的城中小路,因着石林总有兽类出没,此处向来人烟稀少,此刻却见不少人正蜂拥着朝前方的主路上去。
孟长卿本不想看热闹,但回孟家,主路是必经之路,只得走了过去,随意一瞥,脚步顿了片刻。
只见,乌泱泱的人群当中,两个锦衣男子各自一处,目光敌对,周身战气攒动,他们身后都跟着不少侍卫小厮,一看便是身身份非凡之人。
蓝衣男子拱了拱手,一字一顿的开口:“欧阳展应战,生死不论,出手吧。”
对立的男子人狠话不多,闻听此言之后立刻施展出战气,周遭的人群都跟着退避三舍,站的远远的看着。
孟长卿眯着眼眸看了看,眉头一蹙。
这不是欧阳展吗?
啧,就是白沅口中的那个欧阳哥哥,间接害死了原主的那个?
还真是人模狗样的,战气也不错,应当在玄级……算了,感觉不出来,还是尽快回孟家,免得被看到惹出祸端。
她意欲绕开人群,不想此时后背突遭重击,身子骤然失重,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着战局当中扑了过去。
战圈当中正是战气攻击满天飞的时候,孟长卿这一扑,一个战气凝成的光球便直奔着她胸前而来。
她身上的战气不能暴露,情急之下只能尽力闪身,但光球还是擦着她的手臂飞过,手臂上的衣衫登时如被火燎烧过了一般,衣服都被烧的焦黑了,火辣辣的痛。
回过头,便见白沅站在人群最前方,满脸的畅快得意。
欧阳展倒是于战局中分神看了一眼,见打伤了人,剑眉微皱,但见是孟长卿心头便不以为意,继续投入当中。
孟长卿面色彻底冷了下来,捂着手臂一步一步走到白沅面前。
白沅丝毫不觉心虚愧疚,挺直了胸膛道:“你看我做什么,谁让你跟冷夫人告状,害我被罚,现在又敢来偷看欧阳哥哥,这都是你活该。”
孟长卿素手缓缓上移,圆润的指尖在髻间的银簪上轻抚了一下:“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告状了。”我亲自教训你!
在白沅困惑之时,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拔下簪子,刺入她脖颈下三寸,然后将她一脚踢入战局单中的欧阳展面前。
欧阳展运功正到关键时刻,乍然看到白沅砸过来,下意识的闪开,白沅顿时如同一只落难的癞皮狗一样,以五体投地的姿势栽倒在地上。
白沅是白家小姐,不同常人,战局不得不暂时中止,欧阳展惊讶的同时,不禁抬眼看了一眼,只看到孟长卿在人群当中一闪而现的纤细背影。
这是孟家的那个废柴做的?她怎么会有如此本事?
“孟长卿,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白沅的呼喊声刚刚叫出一声,脖颈下方原本被刺中的地方伤口极浅,并不怎么疼,此刻不知为何竟一阵一阵的麻了起来,接着,便觉右手酸麻无力,动弹不得。
她彻底慌了,圆眼当中迅速包了一圈晶莹:“欧阳哥哥,救我,我动不了了。”
欧阳展连忙叫了人过来搀扶,目光不自觉的抬头看着人群中已经消失的倩影,心中莫名有些奇怪。
翌日天色方才放晴,蘅芜院中就挤满了人,沈玥溪同白笙还有白夫人都在,气势汹汹,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兰姨惊的额头直冒汗,声音极弱的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一向温柔端庄的沈玥溪面色肃然,朝旁边的秋伶略一颔首。
秋伶上前道:“小姐昨晚打伤了白二小姐,白二小姐受伤不轻,夫人是来还白夫人一个公道的。”
兰姨瞪大了眼眸,不断的摆手:“秋伶姑娘,可不敢乱说,我们小姐昨日晚上早早就安寝了,哪里能够打伤白二小姐。”
云姨也连忙站出来:“夫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孟长卿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听到这话,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姨母,你们在说什么?”
白夫人冷眼横了过来,冷声道:“你还在装傻?昨日沅儿亲眼看到的,表姐,我瞧,她根本就不傻,而是一直在装傻,我们沅儿就是太过善良,这才遭了无妄之灾。”
白笙搀扶着白夫人,柔声劝解道:“母亲,或许卿妹妹只是一时害怕,这才不敢承认而已,说起来,原本就是沅儿先对不起卿妹妹的,卿妹妹会如此,也不算大错。”
白沅虽是庶出,并非白夫人亲生,但想到白家的脸面,她立时不满的训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沅儿受此大辱,难道咱们白家的脸面就不要了?”
沈玥溪轻轻拍了拍白夫人的手背,自愧道:“你莫要说笙儿了,都是我没管教好孩子,你们放心,卿儿虽然是我孟家的掌上明珠,但我一定会给沅儿一个公道。”
顿了顿,她别过头,忍痛道:“来人,将孟长卿带下去打五十大板。”
“夫人,不能啊!”兰姨云姨先后跪了下来。
孟长卿垂下的眼眸当中,闪过一抹冷色,一手拉着兰姨一手拉着云姨,将她们强行拽了起来:“姨母,你们全凭一张嘴就能定罪吗?”
沈玥溪面色一凝:“你这话什么意思?”
孟长卿眼眸仍旧澄澈,乌溜溜的不见杂质,话语却仿若意有所指:“姨母,府内上下出去都需登记,在呈交给您,我昨日一直在府内睡觉,为什么姨母相信他们都不相信册子呢?”
顿了顿,她转过头,一脸委屈的扁嘴:“白姐姐,你昨日也住在府内,昨晚你还遣人送了送点心给我,难道你们没看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