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欲罢不能的幽香散落在空气中,让人忍不住失了神。
再不愿假装远离,再不愿拒绝靠近。
只要她能醒来……
魅惑的眸忽而多了几分柔情,仿佛那一份羁绊已寻了千年万年。
他看向安静闭着双眼沉睡的少女,内心掠过从未有过的惊异和温暖。
那样爱上的人,怎么,自己从来都不敢去承认?
如果说曾经的自己倔强到太傻太笨,从今往后,定将所有快乐日数给她。
若然,他愿许她温暖,许她一生繁华,她会否愿意,看清他喜欢说谎的心?
不爱她,是他的心对他说过的,最最残忍的谎。
三天后——
“她怎么还是没有醒?”
姬筠拓皱着眉,依然守在秦如沫的床边,她睡得那样安静,他却觉得心急火燎。
这是他今天第九十遍说这句话。
含烟道:“王爷,您已经三天没有休息了,即便如姬醒来,您也……”
“我要她醒来第一眼就看到我。”
含烟记起,王爷在说起如姬的时候,都自称“我”。
这味药一定不会用错。
然而,如姬却迟迟未醒。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您的命连着如姬的命,若然您有什么不妥,如姬也……”
姬筠拓握住秦如沫手心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
然而,他觉得颤抖的人似乎并不是自己——
“醒了?!”他略带惊喜地挑了挑眉,继而兴奋而急切地喊道:“含烟,你快来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昏迷中的秦如沫觉得嗓子一甜,吐出了一口血——
“秦如沫!”
“痛——”秦如沫突然下意识地抓住自己的心口,感觉自己的心口无端地疼痛。
这种痛十分诡异,几乎没有办法用词语来形容。
好像整个人都被这种人钳住住了一样。没有办法思考。
“醒醒!”
谁在叫她?
“秦如沫!倾尘没事!你睁开眼睛看看她!”
“倾……”秦如沫吃力地睁了睁眼睛,却依然没有办法适应光线,“好痛——”
“我不许你有事!听到了没有!快给我醒过来!”
“小拓——”
是小拓的声音——
“小……拓……”
——沫沫,你是我的,从十三岁开始就是我的,我绝对不允许有谁比我先得到你。
——我喜欢你,因为我喜欢你,沫沫,我们结婚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喜欢莫伊痕?他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好人……
——我绝对不会祝福你,死都不会祝福你!永远永远不会祝福你!
——本王是否应该同情你没有如愿离开我?
——不是救你,而是,想到更好的办法羞辱你!
——这一辈子,你都休想逃脱姬王府——秦如沫,你恨我吗?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每一次我见到你,就会莫名其妙觉得心痛?
心口好痛……
好像被什么狠狠地抓住了……
疼痛一直在蔓延,仿佛泛滥的洪水,淹没了她的挣扎……
她已经将唇咬破,血液顺着唇角滑落下来,伴随着滚烫的热泪和涔涔的冷汗,让她惨白没有血色的脸颊呈现出越发没有生机的死色。
她纤弱的手一直在撕扯着胸口的衣裳。
姬筠拓的第一印象就是——她在痛。
她在痛,所以他的心口也跟着莫名其妙痛了起来。
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她也会心痛。
小拓——
难道是在叫自己?
是在为他而痛吗?
“秦如沫……醒醒?!”他惊慌地伸出手,轻缓地推了推她,竟发现自己的手心全部都是细密的汗珠。
她依然没有转醒,开始喃喃……
“小拓……我好难受……小拓……”
“含烟,含烟快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快!”姬筠拓紧张地大叫起来。
他的心痛太过明显,很陌生,但却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突然,秦如沫从床上坐了起来。
姬筠拓刚想看看她究竟怎么了,就被她狠狠咬了一口。
这一口用力到了极点,仿佛要将他肩膀的肉咬下来一样。
他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仿佛凋零的罂粟。
然而他却没有动,也没有发出呻吟,安静的让她狠命地咬住自己的肩膀……
她终于还是清醒过来了。
她几乎不敢相信他肩膀涔出的血液是自己的杰作。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姬筠拓想起自己刚挑开她的喜帕那刻,她似乎也是这种表情。
肩膀被咬出血来,含烟细心地替他上药,他却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看着秦如沫,眼底满是质问和——紧张。
“告诉我,小拓是谁?”
秦如沫被他的问话惊呆了——
竟然会有这种事——
千年前的姬筠拓,问她千年后的姬筠拓究竟是谁?
她皱着眉捂住自己的心脏,“为什么我的心会那么痛——”
“你感觉到痛了?”姬筠拓看着她,唇角噬着的笑容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得意,“那我就告诉你,因为我吃醋了!”
“啊?”
“从今天开始,不许想除了我以外的人,否则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
“倾尘呢?”她刚一说出口,就觉得自己的心口生疼:“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总是莫名其妙地痛?”她不解地看着姬筠拓。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他似乎很得意。
“……”
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怪?!
见她诧异地说不出话来,含烟浅浅笑了笑,对秦如沫说:
“如姬,王爷为了救你,自愿做药引,服了连心草,如今,你和王爷——苦痛欢愉全然相连,直到死亡。”
姬筠拓启唇:“秦如沫,你骄傲了,现在,我的命就是你的命,你若想杀我,只需要自尽!”
秦如沫瞪着眼睛驳斥道:“想让我自尽,简直妄想!”
姬筠拓浅浅笑了出来,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口突然扬起难以形容的甜蜜气息。
含烟看到两个人精力十足,决定撤退,“含烟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