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着远处的景色,她伸了伸胳膊,仰头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几下新鲜的空气。
早上有些清冽的空气让她不紧打了一些冷颤,出来的时候忘了多穿件衣服。
她扶着大肚子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却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本来清晰可见的道路和风景都被浓浓的大雾给掩盖了。
虞夙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拼命的揉了揉眼睛,还是浓浓的雾气挡在眼前。
能见度不超过两米,她顿时慌了神儿,在原地转了几个圈也没有找到回家的方向。
糟了,这可怎么办?
虞夙有些着急的大喊了几声,却没有人回答。
她慌慌张张的向前埋了两步,一脚踩空跌进溪水的浅滩里。
支撑着笨重的身体从溪水里爬了起来,下半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她有点无助的挣扎着想爬上案,右脚却越陷越深,似乎陷进了泥潭里无法自拔。
“玦炎,救救我!”
虞夙害怕的大叫起来,抱住自己的大肚子,侧身倒在溪水里向上挪动,生怕一个不注意会伤到肚子里的宝宝。
可是她脚下好像伸出什么东西要将她拖去溪水底下一般。
虞夙在水里挣扎了两下,松开肚子想要爬起来,可是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隔绝了氧气,有那么一瞬间,虞夙呛了几口水喘不上气来。
她被憋的脸红脖子粗,缓缓的合上了眼睛。
似乎在梦里一般,她看见玦炎在水里冲着她招了招手。
“娘子,你回来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呢。”
他那轻松阳光的笑容,把她迷的五迷三道。
她伸出手来摸上了他那俊俏的面容,这张脸真让她留恋。
她将头靠过去埋在了他的肩膀窝里,心里的委屈一股脑的哭了出来。
“天天,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我们都走得太急,走得太远,甚至都忘记了来时的路。
你记不记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玦炎捧起她的脸,在忽明忽暗的水里吻上了她的眼睛。
“娘子,不要担心,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考验一下你对我是不是真心的。
其实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其他人都是浮云。”
虞夙心痛的搂上了他的脖颈,蹭着他的脸终于问出了那句憋了好久的话。
“那虞夙呢?她算你的妻子吗?你知道吗?在知道她成为你妻子的那一瞬间,我最真实的想法是想去死。
可是一想到我父母都不在了,我得替他们活下去,帮他们感受这人生的酸甜苦辣。
将他们在我身体里的血脉传承下去,我就无耻的活了下来。”
玦炎摸上了她的脸颊,蹭着她的嘴唇,揉着她飘散的头发,温柔入骨的说道:
“我不准你去死,你得为了我活着。
虞夙只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而已,我从来没有碰过她。
我利用她是为了我们的骨肉将来可以有更好的生活,有更高的地位,有更多选择的权利。”
虞夙将信将疑的望着他满含深情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躲闪,是她想要的那种坚定。
她的嘴角拉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在他的脸上和嘴唇上深深吻了几下,又矫情的说道:
“对虞夙也不要太狠了吗?毕竟她是你一起长大的妹妹嘛。
你可以利用完了帮她找个男人,也算对得起我们的良心了。”
玦炎抱紧了她在水中旋转了一圈,笑意深沉的看着她。
“娘子,你没有骗我?”
他伸手摸上了她的左胸,“我可是会读心术的,你忘记了?”
她羞愧的低下了头,不一会她鼓足了勇气大声说道:
“其实我讨厌她,甚至想要掐死她,你能原谅我有这样的想法吗?”
“你是我的妻子,你的心就是我的心,你的想法就是我的。”
他的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越来越大,一层一层的,最后变成了一圈圈的水纹消失不见了。
虞夙惊恐的大声喊叫:
“玦炎,你快回来,你到底去了哪里?
难道你不要我和孩子了吗?”
她彷徨着,到处游动,到处寻找,玦炎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玦炎,你快回来!”
虞夙大叫着睁开了眼睛,心有余悸的要坐起来,却被一张焦虑的脸挡住了方向。
嘴唇碰到了那人的脸上,她含着眼泪伸出双手抱住那人的脖子躺在地上哭了起来。
“玦炎,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你能不能不再这样忽然就消失掉了?”
李汇浑身湿透了,抱紧了虞夙的身子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小寒,是我,是我。我是李汇。”
他一边安慰着她,一边将她的头从自己的肩膀上移开,好让她看个清楚。
虞夙看到李汇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没有死,已经从溪水里被李汇救了出来。
她害怕的闭上了眼睛,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还好她还在,能感觉到她怦怦的心跳。
幸亏没有出事,要是自己死了就是一尸两命,那么她替父母好好活着的心愿就要破灭了。
她将头轻轻的靠在了李汇的胸口,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李大哥,谢谢你救了我,我这辈子不知道拿什么报答你了。
这辈子感觉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你不但救了我还救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以后你就当孩子的义父吧,将来她长大了让他孝顺你,替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湿热的泪珠打在他的冰冷的胸前,刺痛了李汇的心脏。
他不希望她伤心,希望她能幸福,如果不幸福,他想劝她放弃。
他缓缓伸出了双手抱紧了虞夙的肩膀,“小寒离开他吧,一个男人离开你太久了,兴许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落泪,摇头,不停地摇头。
她不相信,因为刚才还那么美好。
可是那终究是一场梦境,而且是溺水中濒临死亡的梦境。
“李大哥,我不舍得,我害怕会失去。”
“失去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失去了自我。
一个人跌倒了可以爬起来重新再来,就怕有人跌倒了趴在地上不肯起来。”
他心情沉重的拍拍她的后背。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凭什么虞夙可以踩在我的头上,凭什么她就可以从我手里将他夺走。
我也怀了他孩子,凭什么就这样无名无分,被人骂做野种。”
她几近疯狂的抓紧了李汇的胳膊,指甲深深的陷了进去,和着泪水将所有的不满和郁闷咆哮了出来。
等到虞夙稍稍平静了下来,李汇替她擦干了眼泪,伸手将石头上拿来的干衣服替虞夙裹上,语气坚定的说道:
“你的孩子不是野种,无论玦炎给不给她名分,我都是她的父亲,永远永远都是。”
“你没有这个资格!”
一声冷冽的呵斥声忽然在两个人的背后响起,两人双双看了过去,那个人是玦炎。
虞夙有点惊慌失措的推开李汇,双手撑着地面,挺着大肚子艰难的爬了起来。
李汇伸手招架着,生怕虞夙跌倒摔着肚子。
玦炎在转过去的一瞬间,昂起高高的头颅,冷冷的甩了一句:
“我比你清楚,请不要操碎了别人的心,自重。”
李汇无力的垂下手去,默默地看着两个人从眼前离去。
玦炎一声不吭把虞夙带回了莫言山的洞内,一把将她甩开。
“虞夙,难道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李汇勾搭个没完没了?
你说你让我怎么做才能不这样?”
玦炎眉头紧锁,脸上阴云密布,摊开手来质问她。
“天天,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因为掉到溪水里,后来被李大哥救了,所以,所以……”
她有点解释不清楚,发现越是解释越描越黑,心里乱做一团,嘴角抽动着声音越来越校
“不要再解释了,你出去的时候为什么不叫上我?
你为什么会和他一起出现在那里?
无缘无故的你怎么会掉下去?还是你故意的,想让他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好让你们彼此更加亲近?”
玦炎步步紧逼,言辞凶狠,恨不得一把将虞夙掐死。
为了她,他过得已经过得步步维艰,如履薄冰,而她还在他眼皮子底下和别人眉来眼去。
虞夙看着眼前愤怒的男人,不再做任何解释,他在气头上不会听自己讲的。
“我们彼此之间应该有最起码的信任吧?”
他目光反转,盯着她的眼睛,伸手抬起她小小的下巴。
“你对我有信任吗?”
她垂眸,沉默了良久。
“我愿意有。你呢?能信任我吗?”
她重新抬起眼睛看着他说道,她要挽回他。
玦炎这才放下了她的下巴,垂下了手臂,心中的怒火总算减少了一些。
背对着她,他挺直的后背突然微颤,看起来有些悲恸。
虞夙默默的走到他的身后,紧紧的侧身抱住了他的腰围。
“天天,我愿意信任你。可是我们分开太久了,我都不了解你了,更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这让我心里很没底,我很恐慌。
我很怕,你知道吗?
每当深夜,我总是失眠。
看到别人的丈夫照顾怀孕的妻子,我会不由自主的羡慕,更会瞎想你会不会这样在照顾虞夙。
一想到这里,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来这里不是想挣钱,其实是想来看看你,看看你在做什么?
心里有没有我和孩子,会不会忘记我们。最主要的想知道你是不是我一个人的男人,如果不是,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