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盘大的皎月高挂夜空,窸窸窣窣地虫儿躲在沾满夜露的芳草间沉浸于奏鸣交响曲。金镂的貔貅香炉散出缕缕清香,守夜的小厮垂着脑袋打着瞌睡。白如媚换上了一套朴素的行头,将长发盘起罩在帽子里。
看着一班守卫走远后,在这个交班之际,她一个翻身就跳出了高墙。
尤记小时候在御花园的那次惊险,阿爹阿娘仍心有余悸。只怕随从的丫鬟不上心,这个调皮的小家伙又闹出什么事情来。于是在外请了个师傅来教白如媚一些强健体魄的招式。不求能和什么歹徒搏斗几番,只求她在莽撞再遇危险时能护好自己的小命。
她虽说是大家闺秀,却和一般小姐大有不同。天性好动,这在御花园的假山石上就可见一斑了。师傅也非常无奈,他从来没见过哪家小姐能这么皮。
其实这都源于白父白母对白如媚的过分纵容。据外界传闻,白家有两个小姐,只是二小姐过早得夭折了,所以白家所有的爱都倾注在白如媚身上。真真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白如媚的师傅也大有名堂,在扎鲁特草原上一等一的英雄。因为早年受白父的恩惠,此次接受师傅一职也实属报恩。
然而白如媚成功得把师傅的教学方针给带偏了,大半年下来只是学会了怎么爬树怎么翻墙……
其实她学会的也都是她想要的,爬树可以看得更远,掏掏鸟窝,偶尔还可以躲避怒目而视的母亲;翻墙可以偷偷地跑到集市去,冰糖葫芦、梨花膏,吃那些阿娘从不允许吃的人间美味。
“师傅师傅,今天教我怎么吧。”
“不教。”
“师傅师傅,那你教我轻功吧。”
“不教。”
“师傅师傅,你怎么什么都不教埃”
“媚儿,你父亲拜托我千万不能再把你的性子养野了。要是在我们草原,你想学这些我都教给你,现在在京城,你只需要学怎么强身健体就够了。我现在已经很后悔教你爬山翻墙了。”
“不要嘛师傅,那你再教我点别的,你现在在捣鼓什么?”白如媚看着师傅把一株不知名植物的叶和茎放在碾钵里捣碎,渗出墨绿色的青汁。
“这是我们草原的一味药,你们中原没有。”
“什么药,能干嘛?”白如媚眨巴眨巴大眼睛好奇地问。
“它叫沙耶蔓,有清凉解毒的功效。草原上的畜生要是乱吃了乌藤草就是用它来解毒的。”
“乌藤草又是什么?”
“你还真是什么都好奇。”师傅宠溺的说,“乌藤草是有剧毒的,微量就能致死,要是没有及时用沙耶蔓解毒,最多再撑个五天也就呜呼了。”
“哇,好神奇。”
“小丫头没什么好神奇的,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呢。”,师傅顿了顿,“哎,我又被你带偏了,今日的强身操还没练呢!”
“我的好师傅,今天能不练吗?”
“不行。”
“好吧……”
夜间的凉风袭来冷冷地吹在白如媚的脸上把她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中。师傅已经离开了,她到现在还只是会翻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