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贵妃听得忆霜的话,掩嘴笑道:“忆霜这等姿容若说是普通,这天下间只怕也没有美人儿了。”她又转过头对楚明帝道:“皇上,薜夫人当年不但是我大楚的第一美女,还是第一才女。臣妾见忆霜不但有薜夫人当年的风采,还听闻忆霜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难得今日里皇上高兴,离儿也在这里,不如请忆霜表演一段才艺,给皇上助助兴如何?”
蓉贵妃笑眼弯弯,话是对着楚明帝说的,说的内容却全关于忆霜,语气温柔娴雅。
忆霜虽然坐在蓉贵妃的下首,却满是娇羞的低垂着头,原本捏着手绢的手更加紧了些,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实在是放屁的话,整个皇都的人都知道忆霜的胆子极小,在人前说不上三句话就要羞红脸,表演?只怕是想让她出丑吧!
楚莫离听得蓉贵妃的话,琥珀色的眸子光茫流转,他看了看身边的忆霜,微笑着道:“母妃说笑了,忆霜的性子腼腆,她虽然才艺出众,却从未在人前表演过。再说了,我与忆霜不日就将成亲,若是当着朝臣的面表演,实在是有失体统。”
他说罢,又看了看忆霜,忆霜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这些话与其说是在帮她倒不如说是在害她,只是依旧低垂着头不语,却斜眼瞪了楚莫离一眼,却看到了他眼里淡淡的好奇与关心。一看到他的眼神,忆霜便知道他是故意的,她心里微怒,暗暗咬了咬牙。
蓉贵妃掩嘴嗔道:“皇上,你看看,这孩子还真是有了娘子不要娘,忆霜还未过门,他就这般护着她!”
楚明帝笑道:“离儿,朕知道你宝贝忆霜,不过她马上就要进皇家的门,你母妃都这样讲,你就不要再护短了。再说了,朕也想看看忆霜到底有何才艺。”
忆霜一听这句话,便知道今日里只怕是在劫难逃了,她表演的若是好,将会更加引起楚明帝的色心,也会引来蓉贵妃加倍的嫉妒,若是表演的不好,便会遭到朝臣的耻笑,以及蓉贵妃的鄙视。
忆霜轻启朱唇,声音小若蚊呤,低低的道:“其实忆霜并无任何出采的才艺,那些说词不过是世人因为爹的威名而刻意恭维的话,皇上若真要的话,忆霜也只得免力而为之。若是表演的不好,污了皇上的龙目,还请恕罪!”
能不出风头还是不出风头,宁愿出丑也不要锋芒毕露。把丑话说在前头,也好睹住众人的嘴。
楚明帝哈哈一笑道:“忆霜方才说自己的容貌丑陋,所以薜将军将你深藏起来,现在又说自己没什么才艺,朕倒有几分期盼,只怕忆霜的才艺也如容貌一般脱俗出众。”
忆霜正待说话,忽听得门外传来太监尖锐而细长的声音道:“右相乌干到!”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身着黑色朝服、头束玄冠、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对着楚明帝行完礼后道:“臣听闻薜将军五万大军兵败阳靖于回风岭,还险些丢了性命,皇上虽将薜将军之女赐婚给七皇子,皇上的家事臣也不敢多说,但此时却在这里设宴群臣,臣以为不妥!”
楚明帝眉头微皱道:“右相认为有何不妥?”
乌干道:“皇上将薜将军之女赐婚给七皇子,原是天大的恩赐,薜将军本该倾尽心力,打个漂亮的胜仗回朝。可是此时不但兵败,而且尽毁我朝五万精英,他此时虽未还朝,但薜家却已是带罪之身。再则今年江北干旱,颗粒无收,江南大水,民房尽毁,国库空虚,皇上此时却在为薜将军的女儿举行谢恩宴,实为不妥,此宴上所耗费的粮食可供灾区数百百姓吃上一日了!”
此言一出,满堂变色,众臣议论纷纷。朝堂之上的多数大臣也俱在旁附和道:“右相所言有理,臣等今日俱不敢再食!”
楚明帝的脸色不由得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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