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患上了轻度抑郁,她总觉得自己单纯天真得蠢,产生了自我怀疑和厌弃,以至于好几年时间都不敢碰爱情的边边角角。
你要说沈清清怎么知道的,那是她妈亲口说的,她读高中的时候。她怕女儿跟她似的没脑子,先打个预防针,怕她陷在爱情的陷阱里出不来,又有先天心脏病,要也搞这一出,怕她把命都作没。
那天一听陈峰的作为,她就犯了老毛病,觉得沈宏远对她好跟她结婚完全是因为齐家,她如今人老珠黄富养在家无一技之长,总有一天他会吃嫩草,保不齐已经啃了好几茬了外面有儿子了。
他们母女两被扫地出门,她晚景凄凉,女儿无依无靠,瞬间一出豪门大戏脑补出炉。
沈宏远当然很无辜,妻子对他爱答不理,晚上关着门敲不开,白天眼神诡异幽幽地盯着他不错眼,让他觉得她是不是在研究怎么无声无息地弄死他。所以,他这才把工作搬到家里来,想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谢特助,你好,有什么事么?”沈清清看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这段时间专门跟陈峰的事,这么急着跑来,直觉有料。
“沈小姐,是陈峰的事。”谢经理三步并做两步跑上楼。
果然。沈清清也跟着上了楼。
為
谢特助喘勻了气才道:“我们在调查中发现,秦芮在两个月前雇了新世纪私家侦探社调查陈峰出轨和转移财产的证据,在这期间,发现他牵涉进一桩故意杀人案。”
沈宏远意外地抬起头,点点桌面示意他继续。
“秦芮叫停了侦探社的调查,但我们怀疑她可能私自去査了,于是调查了死前一月的所有行踪,发现她在九月十二号上午在快递点寄过一份快递回老家,我们调取了监控,看见她神情恍惚,慌慌张张。”
沈清清接过话头:“就是说,唯一的可能,她寄了证据?可是不对啊,如果是证据,为什么李阿姨不知道?如果她收到了证据,李阿姨是没理由包庇他的,既然是证据,直接寄给警局不更省事儿?”她越想就越想不通,掉头就走。
“你哪儿去,回来,这事儿让谢特助跑一趟,就你那身板还是别乱跑了。”
她噘着嘴哀怨地看着她爸,等谢特助走了她才蹭到身边道:“沈总裁,上次我说的帮秦家村硬化公路这事儿您考虑好了嘛?不是说要先富先修路吗?那土路不好走又窄,反正做慈善做哪儿都是做,把这儿也做了呗!”
沈宏远被她家霸道千金箍着脖子使劲儿摇,晃得头晕眼花,连下一季度的开发思路都给晃没了。
“这路哪儿是说修就修的,要拓宽要规划,是需要联合公路局这些政府部门一起做的,你以为是给钱买东西这么简单,还有,就算要捐,我也只出一半。”
什么?她爹要破产了吗这么抠!
“另一半你出。”沈宏远欣赏着她石化的表情,恶劣地补充。
这是什么晴天霹雳?爸爸你不爱我了!
“我先借你。你的梦想不是钢琴家吗?等这事一了,你可以申请你最向往的伊而曼音乐学院,等你成了小有名气的钢琴家,挣了钱再还我。”
“眭!爸爸!你同意我出国学音乐了吗?我一定一定能考上的。”沈清清兴奋得小脸通红。
从小到大,虽然她在钢琴上很有天赋,但都只是当做兴趣因为不确定能不能撑到成年。她有先天心脏病,不能跑不能跳,少有朋友,更不敢有梦想,说到底,还是怕哪天生命戛然而止,遗憾能少些。
哪里又能少呢?只是放在角落不去碰罢了,纵然落了灰积了尘也还是在的。
伊而曼每年只招收两百多名新生,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国际学生名额,难考是难考,可丝毫不影响她的热情,在无数个只能呆在家里的日子,钢琴是她的玩具、图书、伙伴。她除了天赋,还有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