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掩面,透过指缝偷偷看了眼秦芮,发现她表情较之前轻松,更加肯定这女人并不知道细节。
“小芮,我……没有杀人,我真的只是太害怕了,现在人都死了,你你不能凭猜测就断了我的罪呀!你…你这是要逼死你老公我啊!”他声泪倶下拉着秦芮的手。
他咬咬牙,砰地一声朝她跪下,抬起头真诚地看着她道:“我错了,我去自首,我明天就去自首,如果不是我约他到材料库,他也不会死。这些天因为这事我心里也压着块大石头,非常愧疚。老婆,你要相信我,你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你看我哪里敢杀人呢?还有……你,这事你有没有告诉别人?”
秦芮内心有些动摇,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狼狈地跪在秦芮面前,心中全是杀意。这个女人连这件事都查到了,那其他的事呢?就算暂时不知道,那也是早晚的事,这女人对他来说太危险了,不能再拖了。
怨就怨她挡了路。
陈峰在意识涣散前听到好像来自遥远地方的声音。
“阿弥陀佛,姑娘,你何必造杀孽。”弥尘双手合十说道。
不,我不听,我要拖着这个人渣下地狱!秦芮更紧地掐住陈峰的脖子。
节音轻巧一拽把秦芮拉开来,陈峰忙大口呼吸,喉咙剧痛无比。
秦芮心有不甘,想再上前,却被定在原地,半步都前进不得。
“何必为这种人搭上生前生后?”柳北向她走来,声音愈发冷冽:“你说你,死了还是这么蠢。”
是啊,可不就是蠢么?生前所托非人,死后还要因为他变成恶鬼造杀孽,甚至地狱受刑或影响来世的福报?凭什么?可她胸中这股恨意又该如何消减呢?
“秦姐姐,陈峰会在牢里呆到死,你放心吧!”沈清清冲她重重地点头。
不够不够,还不够!
“清宝,你和周崇带着陈峰走吧!”
沈清清愣了下,这事儿算完了吗?没等她开口,周崇拉了她一把沉声道:“容小姐,周某还是那句话,若有需要听凭吩咐。”
沈清清这才抱着一直缩在椅子下装鸵鸟的大熊不情不愿告别,和周崇一起带着瘫软的陈峰出了门。
柳北抱着手斜睨了秦芮一眼道:“怎么?不解恨?”
秦芮发现自己能动了,偏过头去不答话。
“他会死的。”
秦芮转过头来不解地看着她,她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柳北不在意地笑了笑。
“节音,带秦芮上楼。”
“喂,和尚,我走了啊!快冻死了!”
弥尘拿起刚刚看的那本书翻起来。
“和尚,这次是看在太婆婆和清宝的面子上,没有下次,我对处理这类纠纷不感兴趣,以后别叫我过来,叫了我也不来。”
“十八号你直接超度了楼上那些灵体,不用知会我。”
柳北见他不理,专心看他手里的书,她绕过去看了看书的封面,嫌弃地瘪瘪嘴。
“哼,你看再多这种书,你也上不了天。”
弥尘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瞪了她一眼,灯光映照下,书名赫然是《论死亡的一千种方法》。
他搶起一颗佛珠,无奈叹道:“你这曾孙女,真是睚眦必报。”
满室静谧,无人应答,只佛珠中似有光芒一闪而逝。
“你们没事吧?事情解决了吗?”一出门,齐瑜和沈宏远就围上来问道,几个小时了,他们实在担心。沈清清双眼亮晶晶地点点头。
沈宏远和齐瑜先走了,毕竟还有一个烫手山芋陈峰需要处理。
“你刚刚为什么要拉我?”
“傻瓜,当然是有不方便我们在场听的话了。”他的小女朋友,啥都好奇。他抬头望了望,这建筑隐在黑暗中,牌匾依然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