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从来都是个自负的人,身边少有知道他显贵家世的人,可他不靠家世,一路也走得顺风顺水,生平仅遇两件无能为力的事,都是来自沈清清。
陪她调查秦芮死亡案,这很轻松,可涉及到不为人所知的隐秘世界,这闻所未闻的奇异事件,又从何处着手?这世间真真假假,道听途说,又上哪儿找有真才实学的解决之人?他生出了浓浓的无力感。
他用周家的资源倾尽全力地寻找,排查,筛选,终于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人。
那是一幢古朴的建筑,白天日光照不透,晚上薄雾笼罩看不清,他直挺挺地跪在门口。冷和累都不算什么,他怕的是对方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
过了好些天,他终于跪在那人面前,可那和尚还是理也不理,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没了冷静。
“大师,可有化解办法?”
“我见你,是因为你心诚,不想你再徒劳无功的等下去。各人的命数如此,总是有原因的,强求不得。你走吧,我不管活人之事。”
任他三寸不烂之舌也无半点动摇。他有些绝望了,难道任由清清被踵梦折磨越加憔悴吗?佛祖是最慈悲之人,这和尚为何说不问活人之事?
直到他见到那个皮衣女人,抱着一丝希望求了她。那女人没回话,只让人去调查。
后来,他不知道那人和大师耳语了什么,只听那大师对他说:“明天把人带过来吧!”他高高悬着的心
才落回原地。
他感觉他是个幸运的人,山穷水尽之时总能被命运眷顾,他不敢挥霍上天的好意,他能做的便是,用毕生所学成为别人的幸运,让他视之如命的那个人余生幸福。
从小楼出来的第二天,陈峰的一系列犯罪证据就出现在警局,他被强制送进了精神病院。他这一辈子,最好的光景,已经结束。
清清和他说要去南陆罗斯科国的伊而曼音乐学院进修钢琴,她说要努力学习好赚钱还她爸修路的钱,看着她这么充满斗志,他也不能输。只有最好的自己才配得上她。
她要实现理想,他陪她就是了。
“阿崇,你也要去留学?去哪里?”
“哈鲁大学医学院,你忘了,我读的是生物医学。”
“真的吗,我们都在罗斯科欸。”
“可是,还是隔得有点远。”
可不是嘛,他想变得更好,又想离她近些,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意的事。他发现,和她在一起就只想看着她什么都不想做。
“所以,清清,我们先订婚吧。”他弯下腰把额头抵在她额头,看她瞬间羞红的脸,轻轻地吻了上去。我的女朋友,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她回国半个月,一直住在小别墅,还是第一次回家。
“爸妈,我回来了。”她偏头看那两人都在,径直走来坐到她妈身边去。
她没在一楼看见人,走到书房才看到这两人一个站在书桌写字一个坐在沙发涂指甲。分明是不怎么搭的两件事这两人做起来分外和谐。
“嗯。”容孟然微点了点头,没有放下握着的毛笔,只用余光打量了下她。
她瘪瘪嘴,这领导就是领导,这么久不见一点都不激动,连个笑脸都欠奉。上一次见他,都是一年前在显国了。她出国五年,门口警卫都换了人,全都不认得她,要不是谢叔,她还得被盘问。
蒋云彩看这两父女不咸不淡的,脑瓜都疼。
其实她老公哪儿都好,就是情绪不外露,他年轻时就是这么个人,这么些年又久居上位,自然的自带威严,严肃寡言。二十几年的相处早摸清了他的性子,对付起来绰绰有余。
可柳北的脾气恰恰随了容孟然,你说要是女儿一进屋就抱着她爸脖子娇娇地撒个娇说想你了,他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