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鲁还是没有发现姐姐的踪影,已有数天没有进食了,它虽然舔吃些寒露冷霜和几枚野山楂,但那只是清胃良药,越吃越饿,丛林的夜晚是属于巴图鲁的,现在的它与几年前相比显得有些成熟了,它已经基本上具备丛林单兵作战的能力,在这片土地上除了姐姐之外巴图鲁不允许任何人来俟机窥探自己的地位。包括它们的老对手——雪狼。
别动!巴图鲁停住脚步,凝神搜索,大大的鼻孔一张一合,它嗅到了诱人的气息,那气味来自于一棵百年油松之上,北方人也把油松叫作美人松,或是望人松,这种松树极耐寒冷,四季常青,挺拔苍劲,外形看来摇曵多姿,大风白雪之中一抹浓绿婆娑舞动,更是美丽动人,故而得名。
这棵油松大约有20多米高,黑夜中向上望去,几乎看到不到树冠,枝繁叶茂,遮天蔽月。上面不知有着什么秘密。
巴图鲁绕着大松树转了几圈,它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见它微微蹲下了身躯,两只前掌轻轻地来回跺着,天啊,难道它要上树吗?难道它要打破民间老虎不会上树的传说吗?
猛然,它腰身一展,向上蹿起,足足有3米左右高度,前掌搂抱住树干,爪趾从趾鞘中伸出插了入树皮,后脚跟上蹬住树身,然后再收起前掌爪趾,后脚作为动力,向上再次蹿起,这样后肢为动力支点,前掌作为攀爬工具,几下它就爬到树上的一个大枝杈之上,气息的源地就在这里。
不过巴图鲁很是失望,琥珀色的大眼里映出来一具动物的身体,这只动物早已死掉了,身体躯干部分所剩无几,只留下带有肉桂色黄色的斑点的皮革联带着头部和几只蹄子悬挂在树枝之上,眼睛已经干瘪,一对獠牙龇出唇外,全身上满了霜露。
巴图鲁嗅了一下,大脑细胞迅速工作着,搜索记忆进行判断,想起来了,这是一具死去的雄性香樟的尸体,还是妈妈在的时候曾经吃过一次,肉味鲜美,很合巴图鲁的胃口,不过这家伙重量很轻,几十斤重吧,而且前腿短后腿长,跑起来像野兔一样蹦蹦跳跳,迅速异常,极难捕捉,自那以后自己就再也没有看过它,更别说吃了。
香獐人们也叫它獐子,本名原麝,雄性无角但上犬齿很发达,可以长到十厘米长,十分锋利,具有迷惑性,不过那只是雄性之间争偶决斗的武器,对付食肉猛兽就不起作用了。分泌的麝香是十分名贵的中药材和高级香料,是很有经济价值的食草动物,由于过度捕猎,数量已是十分稀少。
残留下的尸体已没有任何食用价值,但从上面的齿痕和气味来看,能猎杀如此行动敏捷的动物的,一定不是庸手!
巴图鲁警觉了起来,它仔细观察了树上的情况。
树上漆黑一片,静悄悄的,别无它物,周围没有敌人,巴图鲁放下心来,轻轻从树上滑下。厚厚的脚上肉垫起了缓冲作用让它免受伤害且落地无声。
“不管是谁了,见之必决高下,现在还是填饱肚子要紧!”巴图鲁抖擞精神,继续搜索。
几天过去了,巴图鲁毫无所获,它饿着肚皮,在一棵楸子树上狠挠了几下,挂了挂爪,又在树根上撒了一泡尿液,算是发泄了自己不满的情绪,同时发出警告,“最好少来惹我,否则一定会给你点颜色看看”。
它绕过巨大的楸子树,懒洋洋地慢吞吞地向一处低矮的丛林走去,虽是深秋,但这里灌木丛生,即便有些枝叶落下,却依然茂密蔽日,真是一个绝佳的藏身之处。
经验告诉巴图鲁在这里可能有所斩获,它面盆般大小的头部紧贴地面,左右耳交替着感知着地下的动静,终于它信心十足的站起身来,“按图索骥”,很快它找到了一个枯叶败草下的洞穴,巨大的呼噜声地震波一般传到了巴图鲁的耳鼓,独特厚重的气味充斥着巴图鲁的鼻腔。
灵敏的听觉和嗅觉告诉巴图鲁穴中正熟睡着一头肥肥的野猪。野猪的睡觉呼噜声及身上带有臭腺味道,是它身份的印证。
野猪是西伯利亚虎度过寒冷冬日的主要食物,在虎的菜单上所占比例达到一半以上,它肉质细腻、口感极佳,主要是肥膘很厚,能给老虎带来巨大的热能。
不过,现在这种动物也很稀少。所以,巴图鲁必须把握好机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巴图鲁蹑足潜踪“小偷”一样悄悄地靠近洞口,轻轻的将爪子探进洞内,试图来个夜半偷袭,但巴图鲁身上特有的虎的气味惊醒了野猪,它蜷缩住身体藏在洞中不敢出来,拼命的用长而韧的鼻子、尖尖的獠牙抵抗着,一阵阵凄厉的“嗷嗷……哼哼……”尖叫声打破了夜的沉寂,惊起了一群群栖息在树上的麻雀。
巴图鲁熟练地扒开洞口周围密密的灌木和土块,好让自已的身躯能探进去,几分钟后它那对可以撕断钢筋的大爪便钩住了野猪,将它拉了出来,野猪死命挣扎,四蹄乱刨,嗷嗷大叫。
突然间,野猪停止了向后挣脱而是顺势向巴图鲁的方向猛地一蹿,一头向巴图鲁撞来,巴图鲁连忙一跳,躲过了野猪蒙古弯刀般獠牙的挑刺,这是一头雄性成年野猪,即公野猪。
这头野猪属于野猪家族的东北亚种,在黑龙江小兴安岭多有分布。 比川西亚种、华南亚种和台湾亚种体重体长上大了很多。
它的生活与大象相似。
成群生活,一群多达五六十头,过着母系氏族的日子,也就是说领头的是成年300左右斤重的母猪,体型重量远大于非洲小丑疣猪,小公猪成年以后,便被驱逐出群,过着单身贵族般悠闲的日子。当地人也把这种大公猪叫做孤猪。
这只成年公野猪健壮有力,四肢粗得像成人的胳膊,背膀高高耸起,蕴藏着巨大的力量,通红的小眼球瞪得快要从眼框中冒了出来,长着獠牙的大嘴中流淌着粘液,它嚎叫着,向巴图鲁猛撞过来。
这一撞一挑是野猪的绝技,足足几百斤的力道,掀起一个成年人绰绰有余.然后向人向一踩一压,保证让你肚皮破碎,骨断筋折,杀伤力极强,连老猎人看见它也是头痛。
巴图鲁亦知此招的厉害,头部一摆,避开要害,公猪收势不住,险些撞在树根之上,忙回转身体再次冲撞过来,猛虎闪身躲避,好险!它心里暗暗气恼,刚才若顺势前掌一带,大野猪必然失去平衡。看来,自己这方面与稳重的姐姐比还有待于增补啊!
野猪几次猛攻没能见效,累得原地站立不动,眼睛死死的盯住巴图鲁,大嘴呼呼真喘,唾沫流了一地。它知道今天可是遇到克星了,如不能逃避死战是唯一活下来的希望!
巴图鲁眼珠转动,它感觉到时机已经到了,小猫一般弓起身体,四肢轻轻一弹,精准地落在了公猪的后背上,四只铁爪紧紧扣进公猪后背上的皮肉,公猪发出痛苦的尖叫,已由原来的“哼哼……”声变成“嗷嗷”声,犹如女人吵架时哭嚎发疯一般,几里外都能听到,勉强走了一二步摔倒在地。
刚才巴图鲁挖出的土块、灌木正好成了它的绊脚石,野猪四蹄拼命乱蹬乱踢,垂死挣扎,弄得烟尘滚滚、碎石纷飞。巴图鲁一咕噜翻起身来,跳上前来使出了秘密武器,只见他对着猪头发了一声厉啸,怪事发生了,猪不叫了也不乱动,像瘫痪了一样,表情麻痹,巴图鲁张开大嘴扼住了猪的喉管。
(据说老虎的声音频宽最大,啸声中可夹带着18HZ次声波,这种次声很多动物包括人类是听不到的。次声波由于和人体器官的振动频率相近,容易和人体器官产生共振,对人体有很强的伤害性,达到一定强度时可致人死亡。结果是,可以感觉到它在吼叫,这种感觉能导致瞬间的麻痹,其实完全是次声在发挥着作用,就在这瞬间的麻痹中,老虎完全可以把握机会致猎物于死地)。
有的山区把凶猛的野猪排到了第一,熊类第二,讲出了“一猪二熊三虎”的说法,而且还很流传。这是不可靠的,只不过是野猪、黑熊与猛虎狼群之间的生存竞争激烈,被之驱逐,或是由于食性、习性的原因,野猪、黑熊有时来毁坏庄家,进入人类活动范围,加之数量众多,猎人或进山的人常与之遭遇,自然显得比较常见。
对人来讲它们体型巨大,力道凶暴,受惊之后横冲直撞,发起狂来莽撞无比,并且受伤之后仍能顽固反击,属于“拼命三郎”型的猛兽,往往令人受其伤害,又常常不至死,真是痛苦万分,精疲力竭,如之奈何,而虎少见、神秘且行为不可琢磨,量其难敌猪熊,才有此臆猜罢了。
从生态环境角度来看,越是强悍的猛兽,伤人的可能性越小,老虎最强,所以基本上不伤人;它着着高超的猎杀本领,野外所有动物都是猎杀对象,没必要袭击人,招惹麻烦。
如果一只斑斓猛虎要是经常下山吃人猎畜,那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这只老虎生病年老,已丧失了捕食其它猎物的能力,二是山林中的野生动物太少了,老虎已饿得无法生存了。西方人给老虎起了个绰号,叫诡秘的杀手,顾名思义,老虎不会轻易的现身。
事实上,野猪根本不是老虎、狮子、豹等大型猫科动物的对手,只有千镑左右的熊才有可能与之一搏,但因其自身天生性格胆小怕事,自身“武器装备”又不敌猫科动物,且好吃不好武,拼命的事才不会干呢!所以,体型较小的美洲狮也敢与比自己重两倍的棕熊一较高下,而且也是胜多败少。在成年健壮西伯利亚虎可杀死3倍体重于已的猎物,在它的菜谱中,野猪、黑熊均是必不可少的大餐。
西伯利亚虎巴图鲁撕开大野猪的腹部,几口便咽下了它的热乎乎内脏,突然,它警觉地抬起头来,鼻孔煽动,双眼一亮似乎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