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宇,你的眼睛太贼了!”可是容不得沙子,十三阿哥在心里又加上这一句话,然后摇着头冲容宇大笑,容宇听到他的话,也看着他大笑,两个人都知道这后半句未说出来的话,这句话是两个人的共性,相同的的个性,义气相投,所以成了最好的朋友,所以有了默契。
容宇伸出一个食指又说:“好,我们再比一次,这次十三阿哥不要再让着我!”
十三呵呵笑着,伸臂拦住他“好了容宇,今儿就到这吧,你不是说,今儿你家中有远客来么!你不用回去了?”
容宇瞠目,一拍脑袋说道:“唉呀,糟了,我们快回去吧,今个可不能晚了!”
两人赶紧调转马头去位于宣武门的董鄂府,拐过大街,正瞧见一队车马进入胡同,心知外公到了,急忙跳下马顺手把马缰扔给小厮,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阿玛身后站好。
容宇的父亲翰林院掌院学士董鄂七十约三四十岁年纪,风华内敛温文秀雅,此刻正带着府中的管家厮众们侯在府门外,看到儿子慌里慌张的奔过来,面上浅笑,嘴里轻斥着说:“又是这般!”容宇没有说话只回了一个灿烂的笑脸,爷俩就把目光一起投到前方。
胡中正下车时,董鄂七十已抢先一步上来,一声“岳父大人安好?”后顺势搀住岳父,胡中正看着他应了声‘好’,就由着他的手伸过来在臂下托着,然后侧头看清儿,紧接着清儿也下了车。
看着面前的阿玛时,清儿微微怔住,这个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阿玛此刻站在自己的面前,感觉却有些遥远有些陌生,看着阿玛的容貌,清儿想自己的样貌可能更相象额娘,不禁想起了额娘,接着又想到了外婆,禁不住鼻中泛起了酸意。
清儿出生时,董鄂七十正在盛京为官,所以并没有见过清儿,这些年,虽然与清儿时有书信来往,毕竟没有见过面。此时,董鄂七十看着站在面前的这个有着自己血脉的却颇有些陌生的孩子,不由得感触良多。一时间,两人对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容宇走到阿玛身边对着外公行了个大礼,一句‘孙儿见过外公/唤回了董鄂七十的心思,他对要施礼的清儿低低的说:“起吧!”便回身搀扶着胡中正,说:“岳父,我们回府吧!”引着他们向府里走,清儿直起身子和容宇并排着跟在董鄂七十和胡中正的身后也进了府门。
清儿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府中的布局和建筑,佣人们恭手肃立在路的两侧。董鄂一族在满蒙人家里一向也是以银子多闻名的,这个家修建得游廊峰回,曲径路转,池亭广轩,抱厦高阁。倒也算是富丽堂皇。
到了大厅里,董鄂七十问清儿:“一路走了多少日子?”“路上瞧见了什么?”“喜欢哪些景致?”“累不累”等,清儿都一一的回答,董鄂七十面上始终挂着笑,似乎对清儿的见识深以为然。
吃过晚饭,董鄂七十把岳父和清儿、容宇领进了自己的书房。
董鄂七十看着站在岳父身侧的清儿和善地问道:“清儿,你长大了,长得真象你额娘,现在,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清儿忙回道:“身体很好,秦爷爷亲自调理我的身体,阿玛不用担心。”
董鄂七十又说:“你在你外公身边阿玛自然是放心的,你秦爷爷号称‘赛华佗’,医术在大清是无人可及,对你又是竭尽心力,你要听他的话好好调理身体。这几年你名声在外,虽说没有什么劣迹,到底对你不好,还是留在府中学学规矩吧。”
清儿看了眼外公,急忙对阿玛说:“阿玛,清儿还想帮帮外公。清儿想和外公、秦爷爷一起祝”秦鹤鸣进城后已先行回到胡府。董鄂七十对秦鹤鸣素有耳闻,知道他性格孤傲不喜与人相处,也知道胡中正舍不得清儿离开,清儿留在胡府,的确比在府里方便些。遂轻轻斥责:“胡说,你外公要你帮?不添乱已是万幸!”话语虽是严厉,目光里却是疼爱和笑意。
胡中正疼宠的看着清儿,语气低缓着却不庸置疑的说:“清儿确实帮了我不少的忙,七十,你可不要小瞧了他。”
董鄂七十看岳父认真的样子,再看看清儿站在岳父身畔与岳父相视而笑那种天真烂漫无拘无束的样子,心头低低叹气,虽说清儿也和自己说笑着,但总象是隔着一层纸似的,这十二年来总是自己亏欠了他吧,就对清儿说:“既如此,就依你吧。”又转过头极不放心的压低嗓子叮咛了一句:“容宇,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容宇脸上本来绽着笑容,听到阿玛说的话,颇有些不耐,说“放心吧,阿玛!你早说了一百遍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又转头看着清儿说:“清儿,明儿哥哥带你去骑马。”
“好啊!我还不会骑马呢。”清儿难掩兴奋之色,又侧头看外公:“外公,我可以去骑马吗?”
“可以,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神童’也有不会的啊!满州人怎么可能不会骑马?哥哥一定要教会你。”容宇对着清儿说,突然又一拍脑袋说:“糟糕!十三!”
董鄂七十目光扫了过来,低喝:“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我忘记十三阿哥了!他陪我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容宇有些懊恼。
董鄂七十轻皱着眉头,看了眼胡中正,两人目光接触均有些笑意,谁也没再说话。
“哥哥,你能带我去看看你的马么?”清儿牵着哥哥的衣袖走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