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秋染怀孕甚至后来来了长安,都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因为如今夺嫡之势越发严峻,站队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而萧有礼是只老狐狸,深知站队是最为冒险的事情。
一朝功成,那自然是最好的事情,扶摇直上指日可待。但若是站队站错了,那就是泼天大难,能不能活着都是两说。
萧有礼自然是想稳妥,又能上升。于是就打定主意,四处讨好,送女儿结姻亲就是最好的法子。
他没有那么多不值钱的女儿,算来算去,就算到了萧酩晚的头上。萧酩晚有一张好脸,身份又如此的低,是个外室罪女之女,送过去当个玩物,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所以萧有礼才将她接了回来。
可以说,萧有礼心中,即使有对萧酩晚的愧疚,也不过是一点点,更多的,是对萧酩晚利益价值的估量,而那张脸,就是萧有礼最看重的一点。
若是那张脸毁了,那么这个女儿接回来还有什么用处。萧有礼一边走着,一边面色铁青的想着,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有礼到了花溆院的事情,花溆院仍旧是一片混乱。下人们忙忙碌碌,却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只有一个谨知陪在萧酩晚身边,而萧酩晚呢,此时正捂着脸坐在床边,凄凄惨惨的哭着。
听见有人进来,却也没有抬头,谨知赶忙起身见礼:“见过大人。”萧酩晚也哭哭啼啼的低着头行礼:“见过父亲,父亲……”说着,就哽咽住了,好似脱力了一般,哭着又倒在了地上。
萧有礼没有理会谨知,这时,看着萧酩晚的身形,将此时的萧酩晚,与当初的原秋染联系了起来,心中对萧酩晚也有了几丝怜爱,忙不迭的走到萧酩晚身边,盯着萧酩晚:“晚儿的脸怎么了?”
谨知咬了咬嘴唇,避重就轻的说道:“兴许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寒邪入体起了疹子,大约……大约没有什么大碍的。”
萧有礼此时心中着急,听见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心头火起:“你算个什么东西,是郎中吗?也来诊断姑娘的病症,定是你们这些刁奴,没有好好照顾姑娘,才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们这样的奴才,就该拖出去打死!”
谨知可真算是撞到刀刃上了,忙不迭的跪了下来哭求:“大人饶命啊,大人。”
萧有礼没有说什么,沉灯就带着府医进来了,萧有礼赶忙招呼府医过来,给萧酩晚看看。
府医走近了,萧酩晚方才哭啼啼的将手放下,这手一放下,就吓了屋内站着的所有人一跳。
也不知是怎么的,现在萧酩晚的脸,比之方才,又严重了许多,简直不能看了,不仅起了满脸的红疹子,还肿的好似什么一般,丑的让人几乎没眼看。
唯有一双经过泪水洗礼的眸子,内含秋水,好似会说话一般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叫人心中生怜。
萧有礼没眼看,转过了身吩咐府医:“请务必尽力而为,治好晚儿的脸。”说罢,也不再看萧酩晚,转过了身子。
府医心中感叹,这样严重的红疹子,怕是就算治好了,也要留下些疤痕,这张脸,就算是毁了!白瞎了一双好眸子,却生了这样的劫难。
府医伸手为萧酩晚诊脉,不过一会儿,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询问道:“姑娘,出疹子之前,您可碰过什么东西?”
萧酩晚抽抽噎噎的说道:“我不过是把玩七姐姐送来的胭脂,看着喜欢,就往脸上涂了,谁知还没有涂完,就成了这副模样。”
萧酩晚一边委委屈屈的说道,一边不懈的哭着。一旁的小景也跟着哭了起来,屋内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甚是瘆人。
“父亲,女儿家,脸面是和其重要,若是女儿的脸毁了,女儿恐怕……也活不下去了。”萧酩晚抽噎着说道,一边哭的瘫倒在了床上。
萧有礼的脸,一下子更难看了,七小姐?那不是二房的那个女儿吗?平日里就是嚣张跋扈的,现在竟这样阴毒了吗?
萧有礼怒不可遏的吩咐府医检查检查,那掉落在地上的胭脂。一旁跪着的谨知有些紧张起来,眼睛瞄了瞄那府医。
府医俯下身,捻了一点掉落在地上的胭脂沫子,放在鼻尖轻轻嗅闻,不一会儿就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从怀中掏出了帕子,忙不迭的擦掉了那点胭脂沫子,继而说道。
“大人,这胭脂里头,加了干栀,这东西性极热,若是涂在脸上,极容易使女子脸面生长面疱,小姐大约是原本就对干栀不耐,所以症状来的更加猛烈。今日起了红疹之后,还会长面疱,恐怕……”府医如实说着,却感觉有些不好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