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他如是说,皆是气愤。
陆非烟更是差点儿没有笑出来。
稍微有点儿乐器造诣的人都听得出来,刚才她的琴音全是由战鞅的笛音带着,虽然气势如虹,但如果没有他从旁遮掩,根本不可能弹到最后。这就相当于是明目张胆地作弊,还要求人家把成绩算在陆非烟头上。
陆晚晚当即便不干了,她站出来说道,“晋王殿下,你的技艺的确高超,但刚才如果不是你带着,小女的姐姐也弹不到后面。”
“是吗?”晋王战鞅无所谓地说道,“既然这位何家二小姐不服气,那你与孤再合奏一曲,孰高孰低,一听便知。”
陆晚晚猛地咬住了下唇。
怎么可能再与战鞅合奏?战鞅六艺皆精,一手笛声更是出神入化,他刚才对陆非烟有意放水,这才让技艺不佳的陆非烟跟上了他的笛声,如今他有心偏袒,就算自己再与他合奏,只要他不照顾,她的琴音根本追不上战鞅的笛声。
到头来,反而证明了她技艺不佳、还是不如陆非烟的那种“不佳”!
她一瞬间红了眼眶。
凭什么?凭什么?!
她样样都比陆晚晚好,为什么要处处受她钳制?今天,更是在晋王殿下面前,好大没脸。
凭什么晋王殿下要这么维护陆非烟?!
陆晚晚死死地掐住手心,努力不让自己叫出来,战鞅好像觉得这样还不够一样,依然漫不经心地笑着说道,“这个方案,何家二小姐不同意吗?”
陆晚晚低着头,不说话。三皇子见了,心中怜惜心大起,觉得陆非烟是跟晋王联系好了,故意来下陆晚晚的面子。
他虽然不知道陆非烟是如何跟晋王联系上的,但是今天这件事情是陆非烟欺负陆晚晚没跑了。
他将陆晚晚拉到身后,沉声说道,“皇叔,你这是公然作弊!”
“作弊?哈。”晋王战鞅嘲讽地笑了一下,“当初你们只说比较技艺,又没有说不许与人合奏,这怎么能算作弊?何况,孤也说了,如有人不服,大可站出来,孤再与她合奏一曲,到时候,高下一听便知。”
“你明知——”
“好了。”三皇子话刚刚出口,就被长公主打断了。她终于站起来,先是瞥了一眼战鞅,然后又扫了一眼场中的闺秀,说道,“刚才本宫听得分明,的确是何家大小姐的技艺更高一筹。”
陆晚晚猛地抬头,双目充血地看向长公主。
只听长公主话音一转,看向陆非烟,沉声问道,“不过,你为何来得这样晚?所有人都在等你,尤其是在场的还有皇子公主,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何大小姐,你是藐视皇族吗?”
“藐视皇族,罪该一死。”长公主唇边凝起一个残忍的笑意,“来人,给本宫把她拖下去,就地杖毙!”
眼见那些小厮要冲上来抓她,陆非烟站起身来,“且慢。”
她看向长公主,“我的确是来晚了,因为我不曾知道原来赏花宴提前了,更加无人告知,长公主殿下,此事非我所愿,你大人大量,还请恕罪。”
要追究,也追究不到她头上。
长公主冷哼一声,说道,“何大小姐,你这话就有点儿假了。赏花宴的时间一直都是这个时候,从来没有提前过,你自己藐视皇族,哪儿能怪到其他人身上?”
陆非烟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没人告诉她赏花宴提前,那是因为她得到的赏花宴时间本身就是错的!而有能力做这些的,只有长公主本人。自己跟长公主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她要如此针对自己?
陆非烟抬头一看,不期然地看到朝阳公主靠在长公主身边,见到陆非烟朝她看来,连忙将脸藏在长公主衣袖里,冲陆非烟吐了个舌头。
是她!
是朝阳公主!
她为了跟陆晚晚出气,居然连旁人的性命想夺走就夺走!
人群中的陆晚晚看着陆非烟笑了起来。
刚才的憋屈一扫而空。
她倒要看看,陆非烟还怎么跳!
陆非烟也笑了起来,“是啊,京中人人都知道我幼年丧母,父兄远在地方做官,养在婶婶膝下,长到如今还有很多东西都不懂。”
长公主的目光猛地缩了一下。
陆非烟毫不畏惧,直接跟她的目光对视。
她故意提起自己的父兄,就是要长公主知道,她可不是什么任打任罚的人,倘若她父亲回京,知道自己死在了长公主府上,她不信,会就这么算了。
啊,有个给力的爹,真是挺不错的。
场中其他人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机锋,陆晚晚站出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母亲当时教导我们,可是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