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自主地露出喜色，很快，头顶上传来了贺总冰冷的告诫，“小凡怎么叫是他的事，但你别痴心妄想。”

       我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只觉得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赶紧点头讪讪回应，“贺总您放心，我只会做好我一个保姆的本分。”

       贺总没有再说话，客厅一度安静了下来。

       我双手紧握，额头上不由自主地冒着汗水。

       “爹地，你就别吓妈咪了！”

       小凡拉着贺总的手摇了摇，贺总低下头，唇角微微弯起，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继而才抬头瞥了我一眼，“带小凡去玩吧。”

       我嗯了一声，拉着小凡走到一边，生怕多说一句话就会惹怒他，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手心里捏出来的冷汗湿润了掌心，一只细嫩的小手抓了过来，小凡那张小脸蛋摆出一副十分认真的表情，“妈咪，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爹地就是嘴臭，但他人很好。”

       我有些哭笑不得，那是你爹地，对你肯定好，全世界估计也就你能说这句话。

       我心里这么想着却不敢说出来，脸上努力挤出笑容，“小凡，你想玩什么，我陪你。”

       “我想画画，大家都说我画画可好看了！”

       小凡笑的眉眼弯弯，转而便跑进自己的房间，拿着一幅画出来递了过来，我接过来一看，一家三口在动物园玩，画面格外温馨。

       我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小凡画的可真好，那我们一起来画小动物上去。”

       “好呀好呀！”

       小凡高兴的活蹦乱跳，我教他画了大象和老虎，他一画好就拿去给贺总看，贺总放下手中的杂志，拿起他的画认真看，点点头给予认可，“不错。”

       我暗自舒了口气，抬头望向墙壁上的时钟，两只手不自觉地攥在一起，虽然我一直强装镇定，可心理却始终压迫，不知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医院有没有为难她？

       瞥了眼贺总，他现在好像心情不错，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贺总，我，我想预支一点工资，顺便请一会儿假。”

       贺总背对着我，就像根本没听见我说话一样，他将画纸还给小凡，“你再加点什么上去。”

       说着便在画纸上比划了起来。

       小凡坐在小凳子上重新拿起画笔描绘，时不时抬头看他父亲，贺总也不时点头，受到肯定一般的小凡终于埋头认真作画，贺总这才回头，眼眸已经一片冷澈。

       我下意识地别头，并不敢正视他，但妈妈的事刻不容缓，心里思量着怎么再开一次口。

       “预支多少？”猝不及防地贺总突然开口问道。

       弄得我反而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按照一般保姆的工资，大概算好了开销，便直接开腔，“半，半年吧。”

       贺总抬了抬眼睑，薄唇抿了起来，他往椅背上靠去，目光审视地看着我，让我不由地缩了缩脖子，想要往后退几步。

       “还没正式工作，就想要工资和请假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讽刺和不满，我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断不会在这个当口跟他开这个口，但如今我无路可退。

       心里快速重新盘算了一下，最后打定主意，抬头，语气坚定了些，“我不请假了，但希望能够先预支两个月的工资。”

       “你拿什么来还？”

       我怔住，脑袋空白了好半天才回神，“我，我一定会长期做，万一真有什么意外，我卖了自己也会还上！”

       我说得有些激动，第一次为了凑齐妈妈的手续费，我不就是卖自己的血换来的，顶多以后没办法了，多卖几次，总能凑足了还他。

       “卖？”贺总冷哼一声，目光鄙夷地望了过来，就好像我做了什么不堪的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