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的比较唏嘘,半夜的时候没了人。
朦胧间,似乎看见一个女人站在她面前,带着悲悯,声音娇弱而狠毒:“姐姐,你输了。”
“你争不过千屹对我的爱,也抢不过爸爸,至于你那短命的爷爷,躺在床上中风成了那个样子,也不忘记和我们作对,没办法,只能亲手解决了他。”
“空气栓塞,现在,这份大礼我也送给姐姐你。”
随着女人轻微的笑,什么东西刺破皮肤扎了进来,林幼宜瞪大了双眼,努力想要聚焦看清面前的女人,却怎么也做不到。
“姐姐,你好生去吧。”女人猛的一拽她的手,将针管抽出,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不断挣扎,脸色涨红,最后看着她咽气。
坠入黑暗的最后一秒,林幼宜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她的妹妹,那个就像菟丝花一样柔弱的女人,将一管足以致死的空气量注入进她身体里。
等她清醒的时候,周围一个女声充满了惊喜,按响了铃叫了医生,言语中有些激动:“宝贝,你终于醒了。”
林幼宜视线还有些迷糊,眯了一会眼才看清了面前的女人是谁。
然后有些恍惚地想,她没死?
医生很快进来为她检查身体,林幼宜微微抽动了一下手,腕处生疼。
“宝贝,你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爸爸也是为了你好,等你出院了,咱们这个家就算齐全了。”
女人绾着一个高髻,眼角有些红,穿一身乔白色旗袍,勾勒出曼妙的曲线。眼角的皱褶也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采。林幼宜在心底冷笑一声,怪不得一个老女人,还能迷住她那位身居高位见惯了才子美人的爹。
林幼宜以为自己是到了地狱才能重新见到这个女人,但明显面前的一切不是地狱,反而颇为熟悉,让她不仅想到了十八岁的时候那一场闹剧。
那时候她刚成年,沉浸在以后也不用自家老子管的喜悦中,叶东林那个老男人就带回来了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以及一个小不了她多少的孩子,宣称这是她的后母和妹妹。
林幼宜的生母在十岁的时候车祸死了,死之前她一直以为两人是模范夫妻,以至于十年来格外心疼叶东林,可是程简母女的出现不仅打碎了她多年来的幻想,还明晃晃地告诉她,她那没命享福的老母在没死之前,丈夫就已经和外面的女人搅和在一起了。
她死活不让她们母女进门,闹了将近两年没有办法干脆自杀,现如今这副熟悉的场景,想来就是她二十岁那年那场闹剧。
“宝贝,昨天你妹妹还说要等你回家和你一起逛街,等你彻底好了,你们姐妹……”
“滚。”林幼宜冷冰冰吐出一个字,止住了女人所有的话。
“程简,我劝你现在离开,否则等我能下床了,你那身穿着我母亲旗袍的母猪身材,就等着被我撕碎。”林幼宜声音很平,没有起伏,却不难听出里面的威胁。
她的眼神就像一条冰冷的毒蛇,嘶嘶地吐着信子,捍卫着自己的领地。
程简终于瑟缩一下,不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病房一下空荡起来,林幼宜闭紧了眼,头一遭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临死前那一幕确定不是幻觉,确实她死在了监狱里,却活在了二十岁。
她不由得低笑起来,终究是老天有眼,她林幼宜不该落得那样个下场,给了她重来的一次机会。
手机突然响起,在这空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林幼宜拿过电话一看,跳动着的是陆千屹三个字。
她沉思了片刻,按下接听键,放置耳畔。
“幼宜,你没事吧?我听说你住院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林幼宜没说话,那头的陆千屹以为是信号不好,又接连喂了好几句,她才不疾不徐应了声,报出个地名:“中南山医院。”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