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程绣一手护着沈幼鱼,如同护崽儿的母兽,“郑夫人你怕是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吧,别当着我们的面把你在家对付庶子庶女那一套拿出来丢人现眼。”
崔夫人更是恼怒,这个户部郎中怎么娶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媳妇儿,险些就要坏了她的宴会。
这么想着,崔夫人的脸色就显得有些难看起来,“郑夫人瞧着气色不大好,若是不舒服,可先行回去。”
这话,便是在赶人了。
郑夫人闻言,脸色变了变,很快轻咳了两声,装模作样地整了整衣裳。
“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劳崔夫人挂心了。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哪里比得上崔夫人的接风宴重要。”
她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能够结交一些权贵夫人,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沈幼鱼就离开呢。
沈幼鱼冷眼瞧着,这郑夫人根本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懒得与其多话。只朝着她微微颔首,轻声道:“郑夫人宽宏大量。”
她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皆忍不住笑出声来,纷纷称赞沈幼鱼不似传言中的那般怯弱愚钝说起话来更是像刀子一样,戳的人生疼,却还能不落把柄。
方才郑夫人嚣张了这么久,如今沈幼鱼却说她宽宏大量,这话可当真讽刺!
郑夫人闻言气得直咬牙,却不敢再和她纠缠。她再蠢也看得明白,这镇国侯夫人与征南大将军夫人可是一心一意要护着沈家这个庶女,她再行事,只会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关键之际,沈棠如站出来朝着众人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恭声道:“今日之事都是棠如言语失当,令夫人们误会。我合该亲自去镇国侯府接姐姐的,如今惹得大家都跟着不快,是我的不是。还险些扰了崔夫人的接风宴,更是我的罪过了。”
她这番话说得妥帖,众夫人心中自有计较,多少觉得她起初于大庭广众说沈幼鱼住到镇国侯府,只是她的一时失言罢了。
至于李氏,搓磨庶女的罪名是逃不掉的,只这亲生女儿,倒是比她这个做母亲的强上不少。
有了台阶,郑夫人自然是连忙下来,上前来拉着沈棠如的手,一个劲儿道:“到底是相府嫡女,气度就是不一样。”
言罢,还有意无意地瞥了沈幼鱼一眼,个中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在郑夫人看来,今日这脸也反正是丢了,能巴上丞相夫人,也不能说是没有收获。自然,便是要捧着沈棠如,顺便再踩踩别个。
程绣见状,方才才压下去的脾气又上来了,正欲上前,却被沈幼鱼挽住胳膊。
“好了舅母,您堂堂镇国侯府夫人,岂能同常人一般见识。更何况,今日还是崔夫人的接风宴,我们可不能再闹了,否则姨母可是要生气的呢。”沈幼鱼心中感激,靠在她肩头撒娇似的说道。
程绣闻言这才好些了,白了郑夫人等人一眼,也不再和她们计较什么。
崔玉珍闻言却是扑哧一声,道:“幼鱼姐姐说的正是呢,您是镇国侯府夫人,身份这般尊贵,哪能跟那些泼妇似的,到哪儿都像是在菜场骂街一样。”
她说完也不等郑夫人有什么反应,拉起崔夫人等人就走,只留下满脸铁青几欲昏死的郑夫人站在原地,恨得咬牙切齿。
正如沈幼鱼所言,程绣是镇国侯府的夫人,她夫君不过只是个户部郎中,差的远了!
沈幼鱼被崔玉珍拉着往前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深深地望了郑夫人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前世贺景梧身边有个手段极厉害的谋士,年纪很轻,手段却极其毒辣。
沈幼鱼之所以会对他记忆犹深,就是因他使了手段让自己的生父及其妻族一家全都下了狱,男的全部腰斩,女的没为官奴。
她依稀记得,似乎便是户部郎中郑家以及其妻王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