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大门外,一名穿着黑色西服的青年,带着两个保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这青年长得一派斯文,五官更是棱角分明,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的金丝眼镜,看上去十分高贵禁欲。
“那是……雨花台的人?”
“不是说雨花台的人都是哑巴,个个奇丑无比吗,怎么会有一个长得这么好看,说话声音还这么好听的大帅哥啊!帅哥,可以加个微信么?”
“雨花台亲自来接,看来还是很重视这位新娘啊,就是不知道,那位是否知道自己娶的是一个替嫁的新娘碍…”
……
温崇山本来正在生气,恰好雨花台的人上来解了围,不论怎样,今天的婚事不能搞砸了,否则,他的资金就泡汤了。
于是,温崇山迅速换上一副笑脸,“既然是你们亲自来接,那……那遥儿你就跟他们走吧,得空多回来走动走动,看看爸爸。”
十三年前,温崇山亲手将温遥逐出温家,现在却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这时,温遥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温崇山,“爸爸说得是真的?你真的愿意我回温家去看你吗?”
温崇山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做个样子给外人看的,却没想到,温遥竟当众问出口。
他总不能当众打自己的脸,理所当然的道:“当然,爸爸以前说的都是气话,我们到底是父女,你想回来看爸爸,随时都可以。”
温遥眼睛一亮,“谢谢爸爸!”
当年奶奶离奇去世之后,温崇山就连夜下令驱逐她离开温家,她连奶奶的遗体告别仪式都没有参与,而温崇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么多年,严禁温遥跳进温家大门半步,温崇山到底在惧怕什么?
想要查清楚奶奶死亡的真相,她就必须得到一个可以回归温家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必须温崇山当众给她,所以她故意设计了这一出。
温遥计谋得逞,也不屑再留在这里跟温崇山和姚碧云周旋,当即朝着那接她的青年走了过去。
“少夫人,请。”青年毕恭毕敬的道。
这算是给足了温遥面子,温遥略微点了点头,然后跟着那青年离开了酒店。
从今夜起,她便踏上了一条未知的道路,她也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迎接她的,又会是怎样一场命运。
但她只能义无反顾的往前走,因为,她没有资格后退。
酒店外,十几辆黑色奔驰S级轿车整齐划一的停在大门口,每辆车前挡风玻璃上,都贴着一个大红的“囍”字,而打头的则是一辆黑色迈巴赫,那是来迎亲的主婚车。
温遥上车之后,十几辆车在众人唏嘘声中,驶离了酒店。
这一场婚宴闹剧,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
大概半小时之后,车子驶入一条宽阔笔挺的马路,而后一路过去,温遥入眼所见的,都是高大的银杏树。
这个季节,银杏叶早已经泛黄,偶有银杏叶随风飞落,好看的很。
温遥盯着银杏树出了神,直到车子停下,车门拉开,一阵冷风倒灌了进来,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少夫人,少爷已经在新房等候您了,请您跟我来。”青年温声道。
温遥没有说话,跟着那青年一路走进一座宽大的别墅里。
别墅内是纯中式的装潢,古色古香,韵味悠长,而此刻,温遥却没有心思去管这个,只有些紧张的跟着青年一路来到新房。
新房在二楼,青年把她送到之后就离开了,整个别墅里,仿佛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温遥这十几年虽然一直都在乡下,但对于云城雨花台的传闻,却也有所耳闻,若不是为了重返云城,她也不会如此草率的把自己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当然,她倒不在意对方外貌是否丑陋,脾性好坏,她只是觉得,一桩婚姻,首先是要遇到一个自己真心喜爱,也喜爱自己之人,互倾心,共白头。
如果,没有那么一个人,那她跟谁结婚又有什么区别?
温遥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推开新房那扇厚重的大门,大门背后却是一片漆黑,没有开灯。
温遥也听说过,雨花台的主人因为面貌丑陋,所以不喜灯光,好在她长年在夜里训练,对于黑暗的适应能力非常强,因此,她并没有去打开开关,而是迈开了步子往前走。
屋子东南方向,有一道极其微弱的呼吸声,单从这一点来判断,这人的确像是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温遥顺着那呼吸声看过去,隐约能看见一个轮椅的轮廓。
看来,传闻也并不是空穴来风,雨花台的主人确实病重,身患残疾,那么想必貌丑,也是真的了。
“你再往前走一步,看清楚了我的面貌,从今以后,就别想离开这里了……你,还敢走吗?”黑暗里,那人声音低哑的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