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人风轻云淡,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乍看之下,那只是一名在和妹夫聊家常的大哥,笑容可掬,平易近人。
但充满威胁的压迫感,充斥了整个餐厅,沉重地压在安燕辞头顶。
“我和邵逢是过去的事了。”安燕辞极力保持平静,仍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餐叉。
温瑞亨插起一块和牛送进嘴里,淡淡地说:“一个人的过去,是无法轻易抹除的。被外界知道,温家大小姐千挑万选的结婚对象是个同性恋,温家怕是会成为笑话。”
安燕辞解释道:“同意联姻之前,我已经和他分手。而且瑞婷知道这件事,我和她有过约定……”
温瑞亨兴致寥寥地打断了他的辩解:“你和邵先生前几天刚见过面吧,叙旧的感觉如何?”
安燕辞闻言,胸口突突地猛跳起来。
婚宴之后他虽然离开了温家,可他从未走出过温瑞亨的视线。
他必须再次提醒姐姐,调查内奸的事一定要谨小慎微。
安燕辞努力平稳心神答道:“邵逢的私人医院出了事故,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朋友。”温瑞亨咀嚼着这个字眼,玩味地盯着安燕辞,“既然是妹夫你的朋友,大哥不能坐视不理。有需要我尽力之处,你可以尽管提。”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没人能在温瑞亨面前玩空手套白狼。
安燕辞知道提出任何请求,都需要付出代价。
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如同为他量身打造的陷阱。
他掉进去,不止身体摔得四分五裂,尊严也一并分崩离析。
“请大哥高抬贵手,放过邵逢。”安燕辞咬紧牙关说,“我不希望任何人因为我受过,我受不起这么沉重的人情债。”
温瑞亨放下餐具,轻轻叹了口气:“妹夫这话说的,好像邵先生的遭遇与我有关。”
安燕辞:“我不是……”
温瑞亨抬起手示意安燕辞不必继续说下去:“我主动提出帮忙,自然不会推辞。我只是突然有些好奇,如果在求我撤销重组初原公司的决定、和挽救邵先生的前途之间只能选一个,妹夫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安燕辞的瞳孔在颤动中急速收缩,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能够决定两个人命运的问题。
“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他在纠结煎熬中,克制不住地脱口而出。
温瑞亨依旧笑容和煦:“现在是你想从我身上得到利益和好处,怎么反过来向我提出如此可笑的问题?妹夫,你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是我想得到的?”
安燕辞无言以对。
温瑞亨拿起餐布沾了沾嘴角,起身说:“你慢慢考虑,有答案了再来找我。”
安燕辞明知温瑞亨是在耍他玩他,可他现在没有反抗的余地。
除了顺应温瑞亨的意思,陪他在这场胜负分明的游戏里玩下去,别无他法。
姐姐,还是邵逢,安燕辞必须做出选择。
夜幕愈渐深重,他来到温瑞亨的书房敲门进去,对坐在沙发上看资料的男人说:“我有答案了。”
温瑞亨放下手里的文件,笑着冲他勾了勾手指。
那根手指上无形的傀儡线,牵动安燕辞走了过去。
“妹夫有话要说,我自然洗耳恭听。”温瑞亨俊美的脸陷在阴影中,明暗交错的光调,令他有种阴晴不定的威压,“但向人提出请求,总要拿出诚意吧。”
安燕辞咬住嘴里的软肉,一颗颗解开了衬衫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