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后,这次是五日后公布成绩。
所以卢卿峯和冯少华决定在沪城等到成绩再离开。
毕竟这次的考生少了不少。
而且题目也偏难。
很多考生的试卷上,都是有大片的空白的。
可就在各位考官及官员,都对卢卿峯的经史试卷有所期盼时,却发现卢卿峯的卷子被污毁了。
考官把他的卷子拿到阳光下。
透过光,可以看出卢卿峯的经史试卷,是整个考场中写的最多的!
可以看出,卢卿峯不但对本国的史学文化很是了解,对邻国的文化也有建树。
可是就是这样一张试卷,却损毁了。
这让考官们都犯了难。
可院是是很严格的考试,考官在收考卷时也是做了严格的检查的。
怎么会突然就毁了呢?
这可不是件小事。
府试、院试,可是三年一度的,若是卢卿峯少了经史的成绩,这三年,十年的寒窗苦读,可能都付之东流了!
赵刺史尽了最大的努力让十几位考官连夜辨认被墨汁覆盖的字迹。
有些墨迹不深的地方,倒是可以辨别出来的。
可是中间有一块很重要的部分,确实被毁的太严重,实在无法辨认清楚。
即使是这样,卢卿峯的这张考卷,仍被判为了丙等。
要知道,这次的经史难度是很高的。
有很多考生的卷子上写了满满的,也只能拿了乙等。
大多数都是丙等和丁等。
卢卿峯的试卷有大半都被污渍盖住了,仅凭考官们辨认出来的几个片段,便能判为是丙等,足以看出卢卿峯的成绩有多好了。
即使成绩赶在第五天前确定下来了。
但是这事,可是一件不小的案子。
赵刺史把卢卿峯这两次考试的所有考卷都调了出来。
卢卿峯还不到二十,可他的试卷,实在是精彩!
怪不得能在所有的考生中都脱颖而出!
这样的试卷,能够取得乡试、县试、府试的案首,并不足为奇。
多少读了二十年书的老先生,或许都答不出他的程度。
而且听监考官说,卢卿峯的每场考试,基本上都只用得到规定时间的一半。
剩下的一半时间,他都是用来打坐或是睡觉的。
难道他的试卷,是有人故意弄脏的?
可是所有考生的试卷,都是把姓名糊上了的。
考官收上来后,也无法辨认哪张考卷属于哪位考生。
卢卿峯虽然答题的时间不长,但根据他过去的试卷来看,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子。
既然都写了这么多,怎么可能是他自己故意弄脏的呢?
这件事情实在有些棘手。
赵刺史先把考生的成绩公布了下去,让作案的人放松警惕。
背后却在默默的调查这件事。
科举考试本就严苛。
每位考生在交卷时,都是由三名监考人员共同完成的。
一位考官继续巡视,以免有人趁着考官分散了注意力而有作弊动作。
另外两位考官一人收卷,一人整理考卷。
在这个过程中,考官也会相互监督。
其实本国在对抗作弊手段上,也是经历了一个比较长期的进化的。
监考人员都是由抽签抓阄来定的。
他们也是在整个监考期间,都不能离开贡院。
考官们的饭菜,也是和考生一样。
所以,想收买人,实在是难上加难。
整场考试,有三十几名考官,想要一次性收买这么多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虽然赵刺史认为可能性比较小,但还是让县令把所有的考官都叫过来好好问了一通。
结果也是入赵刺史预料的一样,这些考官对试卷的内容一无所知。
其实收卷的时候,考官是对卢卿峯有些印象的。
所有考官对他的印象都是:交卷最早的那位考生。
在这种情况下,收上来的卷子就是损坏的可能性并不大。
只能是在阅卷的过程中,有手脚不干净的人!
继而赵刺史又差县令去调查了考官。
果然,还真的把真相拽出来了!
在县令调查的过程中,有一个小考官秘密向县令举报。
说就在这两天,有一个姓于的阅卷考官,居然突然用起了翠竹堂的狼毫笔!
那狼毫笔,好的要上百两银子,而且一笔难求。
那位于考官,虽不是用的最好的。
但也是值几十两的!
这样的毛笔,对于一个在贡院工作的老师傅来说,喜欢是真喜欢,但买是不可能的!
他们一辈子的俸禄,就是不吃不喝不养家,也买不了几只啊!
于是县令就从这里入手。
这于考官也是个老实人,经不起县令的拷问。
没多久,他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交待了。
“有人给了我银子。让我毁掉卢卿峯的试卷。”
于考官自责的捂住了脑袋。
“我听说过卢卿峯,我也看过他的考卷,他是个好苗子,就算这次考不上,下次也一定能考上,所以我……就犯了这不该犯的错误!”
于考官说的虽然在理。
可也不能白白浪费一个人三年的青春和时光啊!
这对本国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县令把脸拉了下来。
对于考官的最后一丝怜悯,也都消失了。
“说吧,那人给了你多少银子,值得你去偷走一个考生的三年?”
“那人……给了我足足一千两!”
于考官颤颤巍巍的伸出了一根食指。
随后再次羞愧的低下了头。
做了这种事情,一旦被人知道,将是后半辈子都无法抬头了。
于考官叹息着摇了摇头!
为了这巨大的利益,很多人都会选择冒险一试。
万幸于考官不是什么狡猾的人。
良心也没有完全泯灭,还是把事实说了出来。
“事已至此,你也没必要帮那人隐瞒了。那人是谁,你交待清楚。”
此时已经到了案件的收尾阶段。
赵刺史听到了消息,也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赵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
于考官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了。
他颤抖着双手,将脖子上的衣服往下拉了一些。
“你看!”
是一抹不算太深的刀口。
已经结了痂。
这不可能是新伤,伤口推测在五天前他进贡院阅卷之前,时间是对的上的。
于考官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赵刺史的猜测。
就在于考官进贡院的前两天,他与好友去酒楼小聚。
在回家的路上,于考官有些便意难忍。
便钻进了一条小巷里解手。
就在他面相墙壁刚脱了裤子的时候,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他当时拿了一把匕首抵着我的下巴。我起初还不同意,以为他就是吓吓自己,可他真的就用力割了下去!”
因此,不是他有意包庇,而是他真不知道那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