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瞳一惊,本能的用另一只没摔破皮的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嗅到小白兔身上依然那种仿佛能蛊惑人心一般的檀香味道,忙垂下脸,假装柔弱却是微微蹙着眉。
“皇后说的没错,既然摔伤了,自然不能再继续住在冷宫里,朕又怎无怜香惜玉之心,皇后受伤,疼得可是朕的心。”他声音柔柔的,含着一丝浅淡的笑意,手下虽然冰凉,却是稳稳的抱着她往乾司殿的方向走。
苏瞳未语,靠在他怀里,在心里默默的念着小白兔是大灰狼,小白兔是大灰狼,就是死活也不把凌司炀那些听起来仿佛多会心疼人多温柔的话听进去。
像他这样的男人,不了解他的还真就能被表面给迷惑过去,如果现在被他忽然抱在怀里的人是真的拓跋落雪的话,恐怕现在早已经被迷的连为他死也甘愿了。
美色当前啊,如果她苏瞳是传说中的腐女的话,恐怕又是直接扑倒。
凌司炀将苏瞳抱到了乾司殿,一路上路过的各个妃子的寝宫,苏瞳也着实终于见到了几个这宫中传说中厉害至极的人物,比如那个惊愕的看着他们的刚刚怀了龙裔的惠妃,比如那个心狠手辣的逼死拓跋落雪的淑妃,比如传说中很得宠的莫婕妤,比如乖巧的万昭容,比如等等等等。
一路上苏瞳饱经太多种复杂的视线,却是鼻尖一直都是小白兔身上的那种很正常却依然迷惑人的味道,也许是一直精神太过紧张,也许是不想去看其他人的视线便闭上了眼睛,于是,在这漫长的向着乾司殿走去的路上,苏瞳睡着了。
她就在小白兔的温柔怀抱里睡着了,睡着时,手下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荷包,警惕心依然存在。尽管,她不是很明白,小白兔为何不坐龙撵,虽然拓跋落雪身材不错,但好歹也不等于没有重量啊,小白兔是很想证明一下他的男人味儿么,还是有什么阴谋。
是的,苏瞳在睡梦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啊啊啊啊——”苏瞳刚一睁眼,抬手看到自己浑身被包成了像木乃伊似的模样,只留了一张脸没被包上,不由得吃力的坐起身,再看向自己双手被包成了两个球,一手一只蝴蝶结,顿时崩溃的尖叫出声。
小白兔在报复!他绝对是在报复她!苏瞳非常非常费劲儿地转过身下了床,一步一步地在身上那些纱布的限制下艰难地挪到了一面铜镜面前。
当看到里边那个脑袋上边还系了一个白色蝴蝶结的自己时,当场泪流满面。
“怎么,伤成这样了还能自己跑下床?”身后传来温和的声音,淡淡的谈吐带着一丝仿佛戏谑的味道。
苏瞳瞬间一蹦一蹦的转过身,狠狠的瞪向不知何时站到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小白兔:“干吗要把我包成这样啊?”“骨头伤到了,自然要包成这样限制你乱动,免得骨头错位,到时候更痛。”凌司炀继续笑得一脸无邪,一步一步走向她。
苏瞳警戒的向后退了一步,被包成了两只球的手没有一点自由,只能转过眼搜寻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之前穿过的衣服。
也就是说,她的荷包也不见了。
“你、你想做什么?”她谨慎的后退,手不能拿东西,脚不能跑。
第一次,她这辈子第一次遇到这么窘迫的境地,什么都无可发挥,仿佛是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落雪似乎很怕朕?”凌司炀笑得倾城倾国,走到她面前,抬起手将她头上的蝴蝶结弄了弄:“你不喜欢这样?”“不,我很喜欢。”苏瞳咧开嘴扯出一丝咬着牙关的笑意,瞟了一眼他已经没在包扎的手指,也没看到他那个手指上的一点点疤痕,心里更是孤疑。
“只是,这样很热……”苏瞳又是咧开嘴,想笑一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可不可以,把我的衣服和我身上的东西还给我,我……我的伤其实也不算太重……”“那怎么可以,朕见你背上擦伤很严重,手指和胳膊也脱臼了,不这样包着,恐怕你会更难受。”说着,凌司炀又是露出一丝笑意,缓缓俯下身,暧昧的靠近退无可退的苏瞳,看着她眼中的戒备,他不由叹笑:“你可真是一改往日的性子,连冷宫的宫顶都能爬上去。”“你说,朕是应该相信你是落雪呢,还是不应该相信你?”苏瞳本来以为他会问自己昨天进了竹林禁地的事,但是看着他这仿佛是知道又仿佛是不知道的模样,她不由得有些懵了。
如果银面人不是凌司炀的话,那会是谁?还有谁在皇宫里可以这样来去自由?何况那个禁地不是凌司炀封的么?银面人和凌司炀是什么关系?温暖的气息轻轻的吹拂在苏瞳的脸上,她陡然回过神,看向凌司炀含笑逼近的脸。
“与朕说话时还能神游太虚,朕不由的更是对你好奇了起来。这,可怎么办?”他笑,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轻轻抚摸她唯一露出来的脸颊,暧昧的游移,似温柔,似轻佻。
苏瞳看着他,不由想起了曾经养父说过的,当一个人想要彻底掳获你之前,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先掳获你的心,但是最终的目的究竟如何,这是谁都无法想得到的结果。只是一旦遇到那样的男人,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实在不行就反将一军,配合一点,互相来个出其不意也免得自己吃苦头。
她知道凌司炀是个很好的对手,让她也有些野心勃勃的想把这个让人难解的男人看懂,只是她真的一直都觉得一切都与她无关,她能做的就是尽量在这个太过幽深的皇宫里得以自保,能忍则忍,能让则让,若是可以出宫自然最好,出不了宫大不了安生活着也是好的。
她可以躲得过所有人的眼睛,可以防备过一切伤害,只是眼前这个总是笑的那么无害的男人,仿佛是最懂得摄心之术,不是迷惑,可是懂得要如何把一个人的心看透,然后一步一步的抓到他自己的手里,从而,捏碎。
当嘴边忽然覆上两瓣温柔却带着丝丝凉意的唇时,苏瞳募然一惊,本能的手脚并进的往他身上击去,却因为身上的束缚而力道轻了许多,何况只是普通的跆拳道招式,凌司炀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抬手轻轻按住却也没再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