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苏瞳脸上一阵窘迫:“受伤了就要注意卫生,不然会感染的,而且这么多天你不能下床,我当然要替你擦身子了,我只是把你当病人,我就算是看见了也没啥想法……”最后一句话,出口时却是犹如蚊讷。
银风不再说话,一脸好笑的看着她,眼神明明灭灭的看着苏瞳脸上闪过可疑的红晕。
忽然,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向苏瞳的脸颊,让苏瞳为之一震,猛地惊愕的看向他:“把手拿下去,少占我便宜!”银风不由得笑了,声音沉沉闷闷的很好听,落下手,却是扣住苏瞳的手腕,将她的衣袖拉起,看向她手臂上的那几道刀口:“拓跋一氏流传的凤凰血,鲜少有人知道凤凰血的作用,你想用自己的血做什么?”银风的目光直逼进苏瞳的眼里,苏瞳语塞,眨了眨眼连忙想要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将衣袖放下,不再让银风看她胳膊上的伤口。
虽然已经想过了如果他再问她就实话实说,但是一动了真格的,她发现自己其实很难说出口。
如果银风现在心情很好,她若是说了她只是想替凌司炀那个挺可怜的皇帝试药顺便弄出解药的话,一定会笑她愚蠢,如果银风现在心情很差,说不定就是劈头盖脸一通骂。
只是……苏瞳忽然愣了一下,抬起眼看向银风复杂的冷眸:“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凤凰血?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是在用自己的血做什么?还有,你为什么可以在皇宫里来去自如,又为什么一定要每每进到竹林里送死然后受了一身的伤回来?你有病吗?”银风眼神未变,却是在银色面具下,苏瞳看不到的表情微微为了变,眉毛微蹙。
见他不再说什么,苏瞳气哼哼的站起身,转身就要走。
“你也一样,隐藏着属于自己的很多秘密,不是么?”银风的声音忽然有些沉闷的响起,苏瞳脚下不由顿住,猛地转过眼看向他,却见他依然靠坐在床头,银色面具下,她唯一能看得清的下巴是一片苍白,他腹部的伤依然很重……她是应该说他观察细微呢,还是她确实是与拓跋落雪的性格差距太明显了。
苏瞳深深的看了银风许久:“你什么意思?”银风转过脸,继续吊儿郎当的一笑,歪过身侧躺着,故意摆出一副妩媚迷人的模样,露出一丝颠倒众生的苍白媚笑:“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苏瞳不语,却是紧抿着嘴,大步走回床边:“你还知道什么?”银风挑眉轻笑,看着那个女人明明很想发作却故做隐忍的脸,忽然间,银风的眼神微微迷离了一下,随即用着很少的平静又清淡的声音低问:“你想替凌司炀那个皇帝弄解药?”苏瞳早就知道他猜到了,虽然现在她百分之五十觉得他就是小白兔,但又百分之五十觉得他确实不像,只是他都这样问了,她还能怎样,只能歪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桌案上摆放了一排的药:“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这皇宫里究竟是什么身份,和凌司炀是什么关系,不过,你应该很了解他,是不是?”银风沉默,却是等于默认。
苏瞳在说话前,忽然顿了顿,事先解释道:“我要先说明,我可不是喜欢他,也不是为了想要讨好他,只是看了些史书,再又他自己对我说过的一些简短却很疼痛的过去,挺心疼他的。”“你是可怜他吧。”银风忽然极其怪异的一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苏瞳耸肩:“你要这样说其实差不多,但是心疼也是在多数的,人之初性本善,如果不是成长的时候遇到的事情太痛苦,现在也不会城府那么深。”“既然你知道他城府颇深,又为何相信他的一面之辞?没想过他就是故意想征得你的可怜,然后控制你的心么?”银风勾唇一笑,眼里邪魅幽光闪过。
“怎么在你嘴里,好像那凌司炀一无是处一样。”苏瞳撇了撇嘴,但也没反驳什么,瞟了一眼银风眼里的怪异:“你很讨厌他?”银风嘴边笑意的弧度加深,却是叹笑着:“可以这么说。”苏瞳盯着银风看了一会儿,看着他嘴边的笑意:“你既然了解他,那你应该知道他身上的毒吧?他中的是不是子母蛊?”银风藏在单薄的衣衫下的身子似乎是微微一震,赫然抬起眼惊愕的瞟了一眼正认真的发出疑问的苏瞳,先是顿了一会儿,随即轻笑:“你还真的相信他?他只是在骗你罢了。”“谁说我相信他,我相信的是凤凰血,还有子母蛊,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凌司炀那只小白兔……我也不是什么天真的想去感化谁的圣洁美少女,但好歹既然我有这个能力,与其去排斥别人伤害别人,不如静下心来救人。”苏瞳没看见,在他称呼凌司炀为小白兔时,银风的脸黑了一下,抬脸斜倪了她一眼,随后嘴边笑意越扯越大,在苏瞳又看向他时,就是看见银风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张嘴笑得咧得都快扯到耳朵根子了。
“你笑什么?”苏瞳翻了个白眼冷冷的哼哼着,转身将桌上的一个典籍拿了过来,又走回床边翻开,将那页记载了一半关于凤凰血和子母蛊的书页呈在他眼前:“子母蛊不是无药可解,除了用下毒之人本身的血之外,若是一脉相承的相同的血其实应该也可以解得了。”虽然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人,苏瞳知道,就算是拓跋落雪的父母都是纯正的凤凰血,就算是和拓跋玉灵前皇后是血亲的姑侄关系,但是血中的DNA还是有很大的偏差,这里是古代,她具体也弄不太清楚,不过既然都是凤凰血,她就可以从这方面下手,总会钻研出来的。
银风只是瞟了一眼那书,没看内容便抬眼淡淡的看着她:“你为什么想给凌司炀解毒?”苏瞳愣了一下。
其实她也是没有答案,说她喜欢他?那简直是太扯了,她现在绝对是非常想扒了凌司炀的皮看看他的心肝究竟有多黑,其实就算是凌司炀现在死在她面前,估计她顶多流两滴英雄泪祭奠一下这位与她有过一夜情的皇帝。
但是其实这样也确实说不过去,她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给他解毒?银风这样问,想必他不看医书也应该是知道若是想真的给凌司炀解毒,就要用掉她身上近乎一半的血,那是危险到她自己性命的血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