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秦家……”
肖茗君慢慢吃着东西,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干脆直接。
“你说什么,不去秦家?”
秦靖曦语气阴沉,这女人真是不知死活,不但甩背影给他,居然还敢违逆他的安排。
“合约只说要给你生孩子,没说要应付你的家人。”
“你就不怕死吗?”
“秦家祖先左右不了我的生死,何况如果我真死了,你还可以找别人生孩子。
“你想照合约做事,是吧?”
“我们之前没见过面,应该没什么感情可讲,所以照合约做事难道有问题吗?”
虽然只是一碗白粥,可她吃得很仔细,最后一转勺子,轻巧的刮干净碗中残余的米粒吃掉。
她随手将碗勺放在床头柜上的托盘中,靠上身后的靠枕闭目休息。
“不错,懂得信守约定是优点。”
秦靖曦蓦然凑过来,肖茗君睁开眼睛,正对上他眸光中的凌厉锋芒。
“秦先生现在有兴致吗?”
她唇角微弯,眼中盛着玩味笑意,双手搂上秦靖曦的脖颈。
“兴致可以培养,不过我不喜欢女人这么主动。”
秦靖曦将她的手推开,换了主动的位置搂她在怀中,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上她的下颌……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无论是看到还是看不到,他的样貌和气场,甚至近在咫尺的微妙感觉,都和她沉溺于心底深处的触感有共鸣。
无论虚幻还是现实,只当做是“他”就好,这并不难做到……
然而,还不等他的吻贴上来,刚刚被压下的凌乱气息就陡然失控,勉强侧头避开,却已经没力气推开他,只得伏在他怀中咳起来。
秦靖曦皱了下眉头,倒是也没放开她,换了个让她舒服的姿势搂着她,轻轻帮她拍着后背。
肖茗君咳了一会儿停下来,双目微闭倚在他怀中轻喘着调整呼吸……
“你这么弱,确定可以完成合约上的任务吗?”
秦靖曦注视着怀中女子,若有所思。
干净白皙的一张脸,双目紧闭,秀峰染黛的柳叶眉,眉心微微蹙着,纤细柔白的手指抚着胸口,着实有几分病西施的娇美。
“今天只是个小意外,休息下就没事了,既然敢同秦爷签合约,必然就会按合约交货……”
肖茗君的声音不大,可一句话却说得“四平八稳”,明显状态好了很多。
“呵呵,你倒是敬业,真当是出来卖吗?”
秦靖曦冷笑,虽然昨日初见的“曦”满满套近乎嫌疑,可却比这个透着讽刺意味的敬称“秦爷”顺耳何止千百倍。
“这还用当,明明就是,你情我愿,公平交易,客官觉得有问题吗?”
肖茗君慢慢睁开眼睛看向他,眸光中含着三分水汽,眼角眉梢勾着妩媚妖娆的笑意,神色间风尘女子撩人心弦的韵味可以打满分。
“你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哪里学来这一套……”
秦靖曦皱了下眉头,侧目避开和她对视,对她这种红果果的钩引颇为蔑视。
“秦爷的合约上只说要买个生孩子的工具,可没规定必须是大家闺秀。”
肖茗君双手搂上他的脖颈,人亦往他怀中腻了腻,春水含情的眼眸中笑意愈加深了。
“嗯,你说得有道理,既然如此你就好好休息,等休息够了认真履行合约。”
秦靖曦拿开她的手,俯身放她躺下,拉被子帮她盖好,起身端上放白瓷碗的托盘径直离开卧室,期间不曾正视过她一眼。
“秦爷慢走,记得常来……”
肖茗君看着他的背影,还不忘补刀,随着卧室门“砰”的一声被甩上,她脸上浮现出胜利的微笑。
不管有多像,他始终是秦靖曦,并不是两千五百年前的“他”……
然而,她需要休息却是事实,所以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梦境凌乱模糊,好像是真的,又好像是假的,仿佛真的见到“他”,又仿佛见到的是秦靖曦。
肖茗君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模糊凌乱的梦里都是他,仿佛是他,又仿佛是秦靖曦……
当她朦胧间睁开睡眼,正对上注视她的幽深眸光,竟是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做梦。
“睡醒了吗?”
醇酒般的声音,清晰有质感,让她确定不是做梦。
“嗯,秦爷等急了?”
她玩味一笑,迎上深邃眸光的注视,调侃的语气中透着些许挑衅。
“除了合约,我们之间还有本结婚证,我现在是你的合法丈夫,叫声老公应该不过分吧?”
“你应该不是坐在这里等着我醒,然后就想问这个问题吧?”
“我翻了一下你之前的医疗记录,看过的都是西医,可好像也没有什么实际效果。”
秦靖曦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了完全不相干的内容。
“那些庸医,能让我活着已经是奇迹了。”
肖茗君不屑道,心里却琢磨着他这是从何说起。
“嗯,所以才需要名医出马,既然你醒了,我现在去叫医生进来。”
“等一下,我没说要看医生……”
看着秦靖曦起身要出去,她马上表示反对,可对方却理都没理。
“喂,我说不要看医生……”
她翻身起床,没人比她更清楚问题出在哪里,这根本是看医生不能解决的。
然而,她都还没来得及下床,秦靖曦就已经回来了。
“你不舒服,就别乱动。”
秦靖曦快走两步过来拦住她,硬把她又塞回到被子里,拉靠枕过来给她靠着。
这时她才留意到,跟着秦靖曦进来的一老一少。
老先生八十开外,身着一套深灰色唐装,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
年轻女子至多二十五岁,一身干净简洁的米色职业套装,从头到脚都市丽人的白骨精范儿,手里拎了个古董风格的药箱。
“我没说……”
“乖,看中医只是号脉,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检查。”
秦靖曦没让她把抗议的话说出口,甚至还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然而,唯独她的角度看得清,那鹰隼般凌厉的眸光中闪着不容人说不的摄人锋芒。
她不怕,可却莫名觉得心痛,这分明就是“他”的眼神,为什么他们如此像?
“唐老,有劳了。”
肖茗君愣神的功夫,秦靖曦已经让开床边的位置,对老者比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