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不必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唐老颇为客气的含笑回礼,而肖茗君却留意到了称呼细节,莫非老者是为他家族做事的?
这时,年轻女医徒先走过来,把药箱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去搬椅子。
然后她又扶唐老过来坐,再开药箱拿脉枕放在合适的位置上……
“大少奶奶,麻烦您把手放在这里。”
肖茗君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向秦靖曦,收回目光垂下才固执的嘀咕一句。
“我没说要看医生!”
年轻女医徒有些为难的看向秦靖曦,他摆了摆手走过来,女医徒识趣的让开位置给他。
“唐老是专门负责照顾爷爷的医生,难得今天有空上来……”
他挨着肖茗君在床边坐下,凑过来拉她的手。
肖茗君皱眉看他,如此温和体贴亲昵的态度,就好像恩爱非常的老夫老妻。
然而,他眸光压迫感十足的暗示意味没少半分,这戏演得还真到位……
最后还是她选择了妥协,由着秦靖曦把她的手拉过去放在脉枕上。
可演戏就要演全套,她觉得实在应该配合一下某人秀恩爱的节奏才有趣,于是她干脆直接歪过去靠入秦靖曦怀中。
果然,不喜欢她主动的男人目光一沉,想要推开她却终究没那么做,反而稍稍调整坐姿,可以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大少奶奶,冒犯了。”
唐老态度谦和客气,说完才把手指搭在肖茗君腕间。
秦靖曦说得不错,之前在肖家都是看西医,如今这看中医还真是头一遭。
相对西医而言,中医在她生存的时代已经发展成熟,医术超群的师傅曾经教过她。
不过她实在对这些不感兴趣,完全凭着天资聪颖,每天被拎着学,才熏了个“烂船三千钉”的水准。
老医生先是微微摇头,然后又皱着眉点了点头,待他收手回去,秦靖曦马上追问。
“唐老,情况如何?”
“依老夫看,大少奶奶没有病,只是这底子薄……”
老者语带沉吟,还在品着刚刚诊到的脉象。
“我就说没问题,我底子弱是娘胎中带的,无药可医,无医可治,只能内修外养,日积月累才有效果,所幸并不影响日常生活。”
肖茗君颇为不客气的抢了话头,果然老者脸上神色惊讶之余透着赞许。
“大少奶奶说得极是,老朽班门弄斧了……”
“即使是内修外养,应该也有方法吧,唐老有没有什么建议。”
秦靖曦明知道她还想说,目光阴沉的瞥了她一眼,她也只好闭嘴。
“呵呵,大少爷是在故意拿我老人家寻开心吧,大少奶奶若不是得过神医指点,注意调养,必然活不过二十二岁。”
肖茗君也是一愣,这老医生还真有两下子,并不是网上说得那种“招摇撞骗老中医”。
“既然如此,多谢唐老费心,另外今天您来我这里的事……”
秦靖曦并没留意她的表情,只顾着同老医生说话。
“放心,老朽只说路过这里,上来拜望大少爷。”
“多谢唐老理解,我送送你吧。”
他这才放肖茗君靠回靠枕上,起身向老者道谢。
这时,女医徒过来收脉枕……
一脸倦乏,目光微垂的肖茗君意外发现,女医徒在用透着几分审视的眼神打量她。
虽然只是短短几秒,可她却也观察得清楚,那个眼神绝对怀着某种目的。
秦靖曦送老医生出去,她脑子里都还回想着这个细节,按理说女医徒应该不会和她有交集,那么就一定和秦靖曦有关……
直到秦靖曦送那医生师徒二人回来,她都还在琢磨这个细节,倒是秦靖曦说话打断了她的思路。
“我看过你之前的就医记录,虽然有不少名医,可都是西医。”
“我没看过中医,不过是自己略懂一二,自己救自己罢了。”
“唐老是国宝级别的宗师,你略懂一二就可以让他甘拜下风?”
“嗯,我天赋过人,不可以么?”
“唐老说你身体底子弱,本来应该活不过二十二岁,这话也是真的?”
秦靖曦在床边坐下,再三打量眼前女子,越发觉得自己之前把她想简单了。
“嗯,我已经死了,现在是鬼,不是人。”
勾着浑然天成娇媚的一双眼睛,抬起目光看向同她说话的人,说话也故意拿着鬼里鬼气的腔调儿。
“不错,那我还真是要试试,鬼和人有什么不同。”
秦靖曦语气一沉,她不想好好说话,那就换个沟通方式。
蓦然,他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凑过来,拢肖茗君在怀中,同时透着几分惩罚意味的吻印落在她唇峰。
千分之一秒的想要闪躲逃避,却在触感产生的瞬间消失不见,忘情缠上这一吻,他就是“他”……
可最终还是她先宣布投降,自纠缠中摆脱出来,轻喘着调整呼吸。
“抱歉,气不太够用……”
秦靖曦却没说话,只是怔怔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清秀容颜。
刚刚缠绵一吻,绕在他心头竟是种难以言明的复杂滋味,让他只想沉溺,不想分开……
肖茗君喘匀了气息,看向他时,正撞上他眸光中的火花。
“怎么样,和鬼接吻的感觉如何,一下就被摄了魂去吗?”
她勉强避开和秦靖曦这样的目光交流,故意开玩笑分散各自的注意力。
他依然不语,戴龙纹玉戒的手轻轻抚过她面颊,薄唇循着感觉贴过来,只是眸光中闪过抹挣扎,在吻上她的瞬间避开。
肖茗君好奇的看着他,这次轮到他转过目光避开对视,迅速站起身背对她。
“稍后我会安排人来照顾你,尽管好好养着,我过阵子再来看你……”
“呵呵,你还真懂得怜香惜玉,想落荒而逃是怕朝夕相对会把持不住,却又担心我身子弱承受不来,是吗?”
肖茗君一副找死到底的架势,她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怎么可能看不懂秦靖曦想要什么。
“不想死,就别说那么多废话。”
“我又不是纸糊的,没那么容易死,你如果真的想,现在也可以。”
他迈出去准备离开的脚步一滞,终究果断不起来,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定力,可今天却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