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家倒是志向远大,白穗没说话,心里大概明白了白玖的意思。
知道了自家弟弟的底子,白穗反倒是不急了,眼下她忧心的是另一件事,眼看十天的期限快到了,但是她的银耳满打满算,晒干了却不过三四斤的样子,距离自己所说的十斤,还差着很远呢。
几人之力毕竟不是能忙的过来的,白穗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发愁能不能在规定的时间交出这么些个东西。一旁帮忙的白闲倒是看出了些门道,走过来,将白穗洗干净的碗挑出来摞在一边,不紧不慢的问道。
“你是不是还担心咱们晒得银耳?”
白穗愣愣的转过头去点了点:“你怎么知道?”
“我之前算过了,累死累活我们辛辛苦苦跑断腿,一天能摘到的银耳晒干了,不过五两左右的样子,十斤的银耳,我们怎么找也不够。”白闲说的很慢,仿佛是不甚在意一般,白穗却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之前还从来没算过这些,只是想着能最好多摘,多多益善,本以为这十天的功夫很长,没想到真的忙起来,也就不过是弹指一挥的时候了。这还是白穗穿越过来后第一次觉得棘手。
钱不好挣啊,白穗在心中叹道。
白穗若有所思,想了好一阵,这才缓缓开口:“如果再这样拖下去,我觉得十斤的干银耳并不能在很短的时间被筹备齐全,既然我们没法在时间上争取,不如提高一下效率。”白穗捻了捻手上的丝瓜瓤,“现在正是情黄不接的时候,估计很多人也都是闲赋在家,无事可做,不如我们把他们召集起来,以每天八文钱的工资叫村人给咱们摘银耳?”
“这样摘的人多了,分量也就逐渐重起来了。”白穗越说眼睛越亮,到了最后,挑眉瞅着白闲,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
白闲倒是有些犹豫。要知道,这八文钱一天的工资,可是不少啊。五文钱能买一屉白面菜馅带油星的包子,八文钱,甚至能吃上肉的,花这么多钱请人,真不怕亏本吗?
“这,会不会给的价太高了?”想了想,白闲还是问出了心中的不安,“只怕人一多,就没人出工出力了,到时候白拿了咱们的工钱。”
白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些兴奋道:“咱这样,每天限定一些人数,一天一换,倘若那些真想挣这份钱的必然会努力肯干,相反那些想过来混一阵的,自然得被换下来。”
“这样的话摘银耳的效率就提高了。咱们也就不用发愁了。”白穗如是道。她想起前世的时候被剥削的上班族,一阵头疼,这样风水轮流转的日子,竟然也让她掉了个个儿,白穗觉得有些可笑。
“我觉得可行。”白闲也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很快道。
“那我明天就跟村里人宣传一下,争取越多的人知道越好,白玖就留下来把还是,跟我一起搞这些。”白闲提议道。
“也好。”白穗没有拒绝,对于白闲这个弟弟,白穗十分放心,却还是忍不住嘱咐道,“不过你们在村里的时候,得小心点你们婶婶,毕竟她上次从咱们这没得到什么好处,肯定会借着这次事情发作的。”
“不过你们也不要怕她,万一真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你们就随便找一人过来找阿姐,阿姐很快回来,不会让她欺负你们的。”白穗这番话说的很长,到有些婆婆妈妈的,白闲低下头,躲闪着眼睛嗯了一声,低头去做自己的事情。
等到了夜深的时候,白闲却也没有要睡过去的意思,黑暗之中睁着一双眼睛不知道想些什么。
第二日白穗跟白谷依旧是起了个大早,收拾完了东西吃过早餐早早去了镇上,有了前几次的经验,白穗多火候以及售卖的方式熟能生巧,白谷也渐渐适应了这边人来人往的环境,端汤的时候也越来越稳重起来。
而果不出白穗所料,那姓白的青衣还有柱子果然是在傍晚十分取了木桶,里面装满了给人留好的酸梅汤 两人也都满意,到了谢拎着东西就走了。
忙活完了这一天,白穗依旧惯常的样子将钱收好,背着白谷两人顺着路回家之后,只听大老远就一阵人声鼎沸之声。自家那个小破的庙里,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的围满了人群。都是村里的妇道人家,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襟,正围着当中的白闲扯东问西。
那孩子显然是有些吃不消,被围在中间,一时间不晓得说什么好。
“你来了!”刚一抬眼的功夫,白闲就看见了傻站在门口的白穗 招呼道:“阿姐,你来了,这事情还是你跟她们说详细的。”
白闲很少叫白穗阿姐,果不其然,这一句话就瞬间迎来了所有人都目光,白穗被人殷切的一注视,瞬间不晓得说什么好,罪魁祸首却一溜烟跑没了踪影。
“穗子,你说的可是真的?”招寡妇搓了搓满是老茧的手,自从她相公离开之后,便一个人熬日子,她一个女人家,身旁有没有旁人照顾,衣食住行全靠一个人完成,不过才三十来岁的年纪,竟然活的同五六十一样,斑白着鬓发。
“这一个人当真能有一天八文钱的铜板拿?”“赵寡妇不自信,又确认了一句,在得到白穗肯定的答案后,不由得到抽一口冷气。要知道,她在溪水边替别人浣洗衣服,一天才能最多赚出六文钱左右,而白穗不过是个刚刚及笄的小丫头,竟然有本事让人开这么多。”
这其中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有人如是想着,看向白穗的眼神变得奇怪。
“不过大伙放心,白穗可以先发铜板给各位。”白穗环视了一圈四周,如是道。
“穗子,你跟三婶说,你是不是做了啥事儿?怎的敢发这么高,不怕我们大伙一窝蜂的拿了你的钱给你放鸽子吗?”
“对呀对呀,穗子,你最近是不是碰上啥难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