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白武暗中咽了咽口水,帮着说话道:“对呀,媳妇儿,我看这丫头说的对,等到咱们把她嫁出去,有钱了,那不是要什么有什么?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先忍一忍,先把这钱让给她,你看怎么样?”
那头刘春梅还没有发话,白圆圆已经把那四枚铜钱抢到了怀里,扭着身子走了。
“也是个小赔钱货。”刘春梅望着她背影骂了一句,却难得没动手扯她头发。要是白圆圆真能攀上高枝儿,区区这四文钱算什么。更何况还有更多的钱等着自己呢。想到白穗开出的每日八文钱的,刘春梅瞬间就有了盼头,眉头也就舒展开了。
“不过,媳妇儿,你从哪得的这钱?”白武到底精明,要知道,村里人已经从很早之前开始就不借给他们钱了,这四文简直能干的上他们一天的伙食。瞧着这婆娘的意思,显然是有后路,不管怎样,问出来总没坏处。
“也不晓得白穗那小贱蹄子弄出了些什么门路,把山里那些毒蘑菇卖到了镇上,狠狠赚了不少呢。”刘春梅一想到这个就恨得咬牙切齿,“她今天找了村里那帮八婆,说是要什么雇人弄那什么毒蘑菇给她,每人每天给八文钱的铜板。”
“真真是可恨,才只给八文钱,果真是贱人下的种,想钱想疯了!”刘春梅越骂越气,唾沫星子飞到了献媚的白武脸上,后者抹了一把,也并不恼。
既然她白穗能把蘑菇卖出去,说明这东西有小路,而白穗从搬出去一穷二白到现在竟然能付得起这么多的工钱,说明那蘑菇卖了个好价钱。
白武眼珠转了转,瞬间就理清了关系。
“媳妇儿,你有没有想过,白穗她能把蘑菇卖出去,说明咱们也能,凭什么她能靠着这个赚那么多钱,咱们就得累死累活替她摘蘑菇?嗯?”
刘春梅绿豆似的眼睛转了转,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猛的一拍桌子:“好她个小贱人,合着在这等着我呢,我这就找她去!”
她猛的站起来,气的呼哧带喘,一边骂一边向门口走去。
“等等,媳妇儿。”白武将人拦住,“你这么过去,依那小贱人的精明劲儿,你就这样过去不光受欺负不说,还得让那小贱人挑理,你想想,那么多人看着,你能讨着便宜吗?”
“你个老不死的,咱们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不过就是个女人,咱们一家子,能怕她?”刘春梅气呼呼道。
“媳妇儿,你先消消气,我倒是有个主意,你看看怎么样?”白武道,“咱们单单知道这白蘑菇能卖钱,却也不晓得这蘑菇到底是卖到了哪里?卖的什么价钱,正好你在她那边寻了个差事,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研究研究,实在不行咱们就偷偷跟着她,看她把这白蘑菇卖到了哪里,咱们也跟着,等到咱们把这些事情都弄清楚了,咱们就把蘑菇卖到那边去。”
“到时候咱们先一步切断她的财路,赚钱的不就是咱们了么?”白武越说刘春梅心里越高兴,等到说道最后,一张厚嘴都已经咧到了耳根子上。
“还是你主意多。”刘春梅拍手笑道。
这边两人如何计较不说,转眼间就到了第二日。
因着白穗给的酬劳多,被选上的几个婶子除了刘春梅外,都早早的到了,身上背着自家带来的大竹筐,其中赵寡妇手里还提了一篮子鸡蛋,都是从自家匀出来的。
因着是荒年,家家的庄稼不好种,也没有什么别的收入,白穗这每日的八文铜钱无异于救命,所有人都心里存了一两分感激。
白穗今日并没有要出摊卖酸梅汤的打算,今天是第一天雇人摘银耳,再加上又有刘春梅捣乱,白穗怕出乱子,便干脆待在家中,跟着人一起进山,顺便探探路。而酸梅摊子那边,白闲自告奋勇拉了白玖一起起了个大早。
刚打开门栓,白穗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除了刘春梅之外被雇的所有人都一身干练的打扮,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外,也不说话。
“穗子!”赵寡妇一见白穗出来,叫了一声,把手中的篮子塞到了她手里。
“喏,这都是自家婶子家里攒下来的,白玖白谷还那么小,留着这些给他们补补身子,啊!”赵寡妇道,像是在哄小孩子,白穗的脸瞬间就红了,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婶婶,这些东西我不能要,婶婶们家里也都有孩子,本来就是我麻烦大家了,怎么好意思再要这些呢?”
“快拿着吧。穗子,听牛婶的。”一旁的牛婶开了腔,道,“都是邻里乡亲,互帮互助是应该的,而且总归一码是一码,我们替你摘蘑菇,你给我们钱,这鸡蛋又是另一份心意。”
见状,白穗也不好推辞,接过那篮子鸡蛋,小心点放到灶台上:“那我就不讲究了。”白穗笑道,“各位婶子今天晌午的时候,也别回家吃饭了,穗子做东,请各位婶婶尝尝我的手艺。”
“那感情好!”众人纷纷笑开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唠着,好不欢乐。
也是在这个时候,白谷悄悄从白穗身后探出头来,小心翼翼道:“阿姐,赵婶婶,小谷能跟着你们一起去吗?”
“小谷不想一个人看家。”
小小的人扎着个蓬松的麻花辫,因着是刚睡醒,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的赵寡妇的心都要化了。
“行行行,小谷跟着我走,我带着小谷摘银耳去。”赵寡妇不自觉的把手往白谷小脸上捏了一把,小姑娘也不在意,糯糯的连声说好。
晓得她喜欢孩子,白穗也有意把小谷往她那儿放,几个孩子早早没了双亲,光靠自己一个,不管对几人再好,也终究是弥补不了这一块儿,白穗晓得赵寡妇的母性,有心让两人认个干亲,倒也两全其美。思及至此,白穗笑眯眯的招呼了众人一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山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