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纭纭知道我恶整五王子的事情之后,接下来的几天便不再让我出门,怕我又闯祸,要是告诉她我戏弄食客的事情,她只所连房门都不让我出了。
我拉她陪我放风筝什么的,她都说要忙着刺绣,把我拉着她的身边。
娘亲这几天日日来找我,跟我说些家长里短什么的,每次来都一直打量着我,说不知不觉她的影儿就这么大了。
她虽不多说其它的,但我知道,娘亲是想和我在余下来的时间里多聚聚。
且这几天家里一直来人不断,有送衣物的,送珍品的,也有来攀关系的,我一直讨厌应付这些事情,都是爹爹和大娘在处理。
只有在成衣送来时,我才会去试衣裳,并把自己的一些喜好告诉他们,再稍做一些修改。
首饰送来时,我挑了一些款式简单大方的,纭纭在旁边劝我道:“影儿,都快成王妃了,不能再按以前的喜好来挑选了,你得选一些能显得出你地位的饰品。”
于是乎,便由得纭纭帮我去张罗,纭纭也不再问我的意见,直选些贵气的饰品,我看了之后实在是无言已对。
爹爹则指挥着人修葺这里,修葺那里的,没几天,家里就焕然一新了。
大哥每天都为朝政忙得晕天黑地的,听说和西楚的关系是暂时缓和了。
三哥一直守在清风关,一直不得闲。
这下倒好,虽然是我出嫁,可我成了苏家最闲的人了,整个苏府都忙成一团,只有我一个人闲着无事。
在家里呆了十来天了,想着都快发霉了,离我的嫁期约莫还有半月,这天实在是无聊透了,死活把纭纭从绣架边拉了过来,让她陪我去逛街。
她拧不过我,便答应陪我出门,但得答应她不可闯祸,这个时候,她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但事情要怎样发展,我就不知道了。在凌国,民风还算开放,女子可以随意上街。
在街上转悠了一大圈,发现自己并不缺什么,这几天苏府里是什么东西都有了,我想可能皇宫里也就这样吧,于是就随意的到处看看。
到中午时,肚子饿了,便和纭纭去了云都最有名聚友阁吃饭,由于我们来得晚,包厢里已没有位置了,只得和纭纭坐在大厅里。
最喜欢聚友阁的香酥猪手,酥酥嫩嫩,那味道可是一绝,想起来都会流口水。所以每次只要进聚友阁,此菜是必点。
此时正是吃饭的时间,里面是热闹异常。坐好点完菜之后,只听得隔壁桌的个中年汉子道:“今晚凌国第一美女挽晴姑娘初次登台,不可不看啊!”
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道:“传闻挽晴姑娘才艺双绝,若非左参政意图谋反,挽晴姑娘也不至于沦落青楼啊!”
另一个长得很猥亵的瘦子道:“若不是如此,只怕你今生连挽晴姑娘的面都见不着,嘿嘿!”
书生叹了口气道:“自古红颜多薄命,我若有足够的银子,一定要替挽晴姑娘赎身。”
瘦子白了白眼道:“就凭你,就别想了!若是普通的青楼女人,尚还可以赎身,像挽晴这样被充官妓的女子,皇上若不撤案,是有钱都不能赎身的。”
书生叹了口气道:“这样绝色的女子坠入青楼实在是可惜啊!传闻今晚挽晴将会以诗会友,谁能赢得她的芳心,便是她今晚的入幕之宾。”
瘦子道:“嘿嘿!话虽如此,但到最后还不是价高者得。”
书生急道:“挽晴不同于一般青楼女子,传闻这次是她与老駂有约定,她的初夜须由她自己选人,否则便宁愿死!又岂是你说的那般。”
中年男子道:“你们就别争了,今晚去看过不就见分晓了吗?”
我眼睛一转,纭纭马上明白我的意思,道:“影儿,别胡闹,你现在已经是公主了,不可胡来!”
我冲纭纭眨了眨眼晴:“我只是想去看看天下第一美人长什么样子,保证不会瞎胡闹。”
纭纭不依道:"你哪次都说不胡闹,结果哪次不弄的天翻地覆。上次说去赌馆见识见识,结果还不是跟人打了一架,差点没让舅舅知道。还有一次看人卖艺觉得好玩,非要去试,结果把人家的房子给弄塌了。还有。。。。。。。。"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陪笑道:"呵呵,这次我保证绝对不惹事,好不好?"
纭纭白了白眼道:"你哪次都这么说,结果呢?所以我不相信你!"
看来这次她是铁了心不让我去了,眼睛一转,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附在她耳边道:"其实三哥就快回来了,难道你想让三哥见你这个凶凶的样子?"
她脸一红,支唔道:"休得胡说!"
我见她的模样便知道有戏:"那挽晴号称云都第一才女加美女,声名还在二姐之上呢?如果不去见识下,实在是说不过去,对吧,还有哦,你要是不陪我去,我便跟三哥讲那块手帕的事情。"
纭纭瞪了我一眼,叹口气,道:"实在是拿你没办法,不过我要在旁边看着你!"
我乐呵呵的答应:"没问题,只要你愿意跟着我。"
关于左参政谋反的事情,我曾听大哥和爹爹谈起过,听说左参政一直为国尽心尽力,为人刚正不阿,应该不会做出此等事来。
但是有通敌往来的书信十余封,家里的管家还证实了近期确有外地人常进入左府。证据确凿,让人不得不信。
大哥还直为他可惜,可是铁证如山,皇上龙颜大怒,将左府男丁全部杀头,女丁全部充妓。
待吃完饭,我拉着纭纭进了一家成衣店,店主一见我来,点点头头,我以前常到此店来买衣掌,一来二去,便熟悉了。
要了两件男装,我在女子中,个子较一般女子高,虽还是较男子身材矮小,但选最小的尺码,还能穿得上,一番装扮,拿把折扇,还有点书生的模样。
只可怜纭纭了,最小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如同裹了块布,显得极不协调,最后选了件男童装尚还能免强能穿。
我强忍住笑意走出成衣店,纭纭看起来很是苦恼,我赶紧忍住笑,生怕纭纭一生气便拉我回家,好在她没有提及。
两人好不容易挨到天黑,便大摇大摆的进了飘香院,一进来老駂便道:“月公子来了,里面请!如花,快带月公子去闻香阁。”
说完,便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引我们进去。我算是飘香院的常客了,每次来都呆在闻香阁,我进来从不叫姑娘,但每次给的赏银都不少,老駂是个看透世情的主,客人不说,她便也从来不问,我每次来,她都会好生招待我。是以,今天一来,她便直接让人引我去闻香阁了。
飘香院的大厅一进门便是楼梯,在二楼有一处伸出来的平台,姑娘的献艺便在那个平台之上。
闻香阁在二楼,窗户正对着平台,门后是走廊,是看表演的最好的位置,能将台上姑娘们的表演看得清清楚楚。
由于来的时候尚早,客人还不算多,姑娘们正忙着打扮。
我便与纭纭在闻香阁里随意的喝着茶,光看闻香阁里的摆设,一点都不感觉像在妓院里,里面装饰的仿似一个大家闺秀的闺房。
阁中所有物事都极尽精致,墙上挂着书画,还是前朝书法大家刘印的墨宝。地上铺着南岳的地毯,秀床上铺被褥均是真丝所制,连桌上的茶壶都是莫屋所产,东西珍贵确不俗气,看得出来此屋原来的主人品味不低。
纭纭进得屋来,叹道:“没想到青楼女子也有如此品味之人。”
我笑道:“青楼女子又如何,有才有艺的是大有人在。前朝的张惜惜便是一奇女子,她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试问,天下间的男儿又有几个及得上她的才气。只可惜她爱的舒庆成并非她的良人,才至于含恨而终,真真的红颜薄命。”
纭纭叹道:“我也听过张惜惜的故事,只是为什么有才气的女子最后总是遇不到懂她的那个良人!”
我道:“便是世间女子,有才能的比比皆是,但是所嫁的夫君就未必个个都有才学,更别提能懂那颗玲珑心了。世家的子弟,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要求女子们从一而终,自己却朝三暮四,完全不把女子当人看。”
只听得门外有人笑道:“若如兄台这般说法,世上便没有好男子了。那兄台又将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