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说话间,温晴的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虽然温晴的手没有离开过顾南希的手臂,两人就这样自然而然却又亲密的相挽着,可是温晴只是很适当的扯出一抹善意的微笑看着她们,仿佛并不知道眼前就是季莘瑶,又或者,即便是知道,也并不妨碍她依然可以这般相得益彰的站在这个男人身边。
她只是一个不合时宜的闯入者,即便是有着那么一纸结婚证,似乎也毫无威胁性可言。
季莘瑶就是很明白这一点,所以眼前这尴尬的状况,只想赶快带着苏小暖离开。
“这个时间在这条街上,很难拦到出租车。”顾南希温和的开口,示意她扶着苏小暖走下去:“我送你们。”
“不用了!”季莘瑶直接毫不委婉的拒绝。
“南希!”温晴贴着他的手臂,嘟起小嘴:“我都跟waiter约好了7点的时间过来就餐,他们特意给我们留了好位置,这一会儿若是走了,今天就吃不到了”
他看了一眼满眼娇怒的温晴,无奈叹笑:“一定要今天吃?”
“嗯!你答应过今天会陪我的!”温晴撒娇的轻轻晃着她的手臂:“你从来都只惯着我一个人的……从来都不会因为别人而让我不开心……不要走嘛……好不好……要是走了该多扫兴……”
顾南希似是在沉吟,良久,才转向季莘瑶:“高秘书就在附近,我叫他开车过来送你们去医院。”
其实季莘瑶也担心这个时间在这里一时间打不到车,纵使再不情愿,但毕竟快点给小暖治脚伤要紧,想到高海那位斯文的秘书,终于点了点头:“也好,麻烦你了。”
听见她这么客气,顾南希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定睛看着她,终是没再说什么,拿出手机,任由温晴挽着他走进餐厅。
G市人民医院——
季莘瑶到一楼办完了手续,回到四楼的骨科诊室里,问诊的医生已经没在里边。
只有苏小暖一个人坐在靠墙的床边,若有所思的单手托着下巴,在她走进来时,便双眼放光的看着她:“季姐,刚刚那个高秘书长的好像我前男友哎!”
季莘瑶当即无语的瞪她一眼:“脚都肿成这得性了,还不忘记犯花痴!”
“哪有啊……”苏小暖鼓起小脸,在床上拧了拧身子,换了个姿势坐着:“要说花痴啊,我倒是对顾南希蛮花痴的”
莘瑶抚额。
这妞三句话离不开顾南希,真是有够折磨她的。
“哎对了季姐,今天在伊休斯门外像是粘了502胶水一样粘在你老公身边的女的是谁啊?真是的,这人也太不要脸了吧!明知道顾总有老婆,还这样粘着他!刚刚我都注意到了,那女人在看见你的时候,更是紧紧搂着他的手不放开呢!明显是在挑衅你堂堂顾氏总裁夫人的地位咧!你也是真能忍!如果是我啊,一个巴掌扇过去,看你还敢勾引我老公!”
季莘瑶却是一笑:“那你刚才怎么不扇?”
苏小暖大囧:“人家刚刚是被顾总迷的快晕过去了嘛……”
早就看出来这小妞不改花痴本色,季莘瑶只是一个劲的笑她,直到大夫走回来要继续为苏小暖的脚踝骨做检查时,她便安静的退出了诊断室。
公立医院的走廊里总是避免不了的人潮拥挤,季莘瑶走出人群,站在呼吸较为通畅的楼梯口,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8点了。
她叹了口气,随意的靠在扶拦上,手机却响了。
拿起一看,她面色当即怔了怔。
来电显示的名字是顾南希。
“喂?”
“你朋友的脚伤严重吗?”清越的声音自电话中传来。
“医生说没什么事,韧带轻微拉伤,休养两天就好了,现在正在做更进一步的检查。”
“高秘书已经走了?”
“嗯,他送我们到医院后,我就让他离开了,毕竟人家都下班了,我也不好一直麻烦他。”
“你倒是体贴下属。”电话彼端的声音染了一丝不置可否的轻笑。
“您老是养尊处优的习惯了,生来就是人上人,哪像我们这些苦哈哈整天看人脸色的小员工,我看高秘书今晚的打扮应该是在跟心上人约会,中途被你叫了过来,我还怪不好意思呢。”季莘姚瑶一想到高海那张憋着几分委屈的快要发绿的脸,眼中升起笑意。
那端传来淡淡的温和的笑声,接着,两人便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直到隐隐听见苏小暖在诊断室门口喊她的声音,季莘瑶才匆忙道:“我朋友叫我了,你有事?”
顾南希目前所站的地方似乎很安静,她在这边能从电话中听到他温浅的呼吸声。
“没什么事,你朋友事情解决后就早点回去休息。最近晚上不太平,注意安全。”他淡淡交代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季莘瑶亦是放下手,孤疑的看着屏幕已经暗下去的手机。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敢情顾南希这是在关心她?
可她怎么偏偏觉得他丫的是在对一个下属客气的随意叮嘱了两句而己。
想想自己如今这所谓的总裁夫人的头衔,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伦不类。
她不由的自嘲的笑了笑,将手机放回包里,快步去找苏小暖。
翌日。
苏小暖因为脚伤而不得不又请了两天的假,季莘瑶上午照旧一个人去跑新闻,下午刚刚赶回公司,便看见一辆乍眼到了及至的红色法拉利跑车停放在门前。
这谁的车?他们公司的停车场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辆牛叉的豪车了?
正想着,脚步却没有怠慢,快步走进公司一楼门前的旋转玻璃门,只见正在一楼大厅里的总编副总编还有主任等几个主管都满脸拘谨的带着笑,她立时蹙了蹙眉,却是当看见在那几个人身前的另一道身影时,脚步突地僵住。
秦慕琰?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季莘瑶骇然,毫不犹豫的转身便直接又从旋转玻璃门里转了回去,出了公司的门,一路小跑着跑到马路对面,绕过树干,才敢停下脚步,悄悄探头又看了一眼公司的门口,还有那辆风搔到不能再风搔的红色法拉利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