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洛寒看着太医离开的身影,心中有些烦燥,转头将视线落在裴雪菲的脸上,刚才见她气若游丝,命悬一线的样子,那股心神一震的恐惧感,到底是从何而来?这种脱控的情绪,让他十分讨厌。
门外传来敲门声,三全那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人带来了。”
闻言,离洛寒起身,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厅堂内,樱柔儿瘫跪在地上,妖娆的身体,抖得犹如秋天的落叶,只见她面色苍白,凤眸含泪,红唇微颤,神情显得十分惊恐。
离洛寒眉心微蹙,缓缓落坐,接过丫鬟递来的清茶,轻抿一口,淡淡道:“樱贵妃,朕平日待你如何?”
樱柔儿低着头,眸下一片涩然:“皇上待臣妾当然是极好的!没有皇上,就没有今天的柔儿。”
当时她的父亲被裴齐峰陷害被贬,原本她的地位也是不保的,还是皇上将她力保了下来。
“那你又是怎么回报朕的?”离洛寒眉间泛起一股怒潮,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摔成碎片,摊洒在地上的茶水,还冒着袅袅轻烟。
“臣妾错了,臣妾不该擅闯地牢,求皇上开恩!”樱柔儿梨花带雨的娇容,楚楚可怜,但却撼动不了离洛寒分毫。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坦白交代!”离洛寒面容冷凝,抬起头,寒声叫道:“把人带进来。”
不一会儿,一名宫女被侍卫带了进来,宫女低垂着头,只能看见她尖尖的下巴,跪下道:“奴婢见过皇上。”
“朕就给你一个机会,与你的贴身丫鬟当面对质。”离洛寒淡淡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青莲,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是,皇上!在林妃的燕窝粥里下红花的,其实不是皇后,而是贵妃娘娘,是娘娘买通了蓝雾姐姐,企图将罪名栽赃嫁祸给皇后,那包红花,还是娘娘吩咐奴婢给蓝雾姐姐的,并让她将用剩的药偷偷藏进皇后的房里……”青莲由始至终都低着头,攥着衣摆的手,隐隐颤动。
樱柔儿既震惊又愤怒,手指颤抖的指着她,大声怒斥:“你胡说八道!”
她的面色变得狰拧,牙根紧咬,怒不可遏地望着青莲,指着她厉声尖叫:“万青莲,是谁给你好处,让你这么陷害我!”
“皇上,奴婢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青莲猛地低下头来,连连磕头道。
“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皇上,您要相信我,蓝雾原本是皇上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收买的,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樱柔儿泪眼斑驳,哭着向离洛寒大喊。
见他一脸不为所动,含泪转头,抓住青莲的衣袖,尖声叫道:“青莲,你跟在我身边五年了!当初,如果不是我救你,你早就饿死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怎么可以这样诬赖我!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样说的,只要你说出幕后黑手,今天的事,我一定既往不咎。”
“娘娘,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没有撒谎!”青莲的声音有些哽咽,“娘娘处心积虑想要坐上皇后之位,私下做的伤天害理的事,还少吗?”
“你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
樱柔儿俯下,泪眼婆娑的美眸一颤,她转头,看向离洛寒,双膝匍匐过去,抱住他的腿,哭叫道:“皇上,臣妾没做过,臣妾真的没有做过……”
“朕厌恶说谎的女人!”
离洛寒微微俯首,眸中掠过一道红光,冰冷的手,扣住她的下巴,轻轻抚弄她的红唇,粉润饱满,娇艳欲滴,这么美的皮囊之下,竟有着如此的恶毒心肠,为了夺权,居然要害他的孩儿,这样的女人,留着还有何用。
“你要争宠,妄想要皇后的位置,朕可以理解,毕竟这是后宫所有女人的念想,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歪脑筋动到朕的孩子身上。”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承认对于林妃的怀孕存有妒忌,但也只是妒忌而已,那是皇上的孩子,就算借臣妾一百个胆,也不敢去害他的啊!”
“不要再狡辩了,念在你伺候朕这么多年的份上,你自己选个死法吧。”离洛寒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的温度。
“皇上……”樱柔儿浑身一抖,脸色刷白。
“不说?那朕来替你决定。”离洛寒眸色一暗,森冷的目光,像是冬雪覆盖,寒气刺骨,“呈上来!”
宫女的盘中的小酒杯,是名为鸩酒的剧毒。
樱柔儿双目瞠大,惊恐的看着盘中的酒杯,瘫在地上,连连向后蹭,嘴里尖叫道:“我是冤枉的!我不要喝,我不要……”
离洛寒蹙眉,阴冷残酷的声音响起,“灌下去!”
闻言,两名侍卫上前,一人架住她的身子,一人橇开她的嘴,将毒酒全灌进她口中。
樱柔儿双眼含恨,落下连串滚烫的泪水,随即,嘴里呕出一口鲜血,“离洛寒,你好狠……”
离洛寒置若罔闻,漠视地挥挥手,侍卫会意,赶紧将苟延残喘的樱柔儿拖了下去,而跪在一旁的青莲,早已是泪流满面。
裴雪菲受的伤太重,陷入昏迷,三天三夜,都没有醒来。
被派来伺候她的宫女灵儿,用筷子橇开她的嘴,将汤药一匙一匙喂进她嘴里,但是,汤药少量的流进她口里,却洒了大半在衣衫上。
离洛寒走进来,见到她不利落的动作,眉心紧了紧,冷声斥道:“你是怎么伺候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灵儿跪在地上,聋拉着脑袋,眼眶发红,委屈极了,“奴婢……”
离洛寒厌恶的扫了一眼,怒道:“滚!”
闻言,灵儿赶紧起身,不敢多待,落荒而逃似的跑出了房间。
离洛寒冷着脸,看着还剩下半碗的汤药,再看到床上的药渍,无血色的唇瓣,咬得死紧,缊怒的目光,变得锐利,钳紧裴雪菲的下巴,勾唇冷哼:“想求死,朕岂能让你如愿。”
喝下一口汤药,极为苦涩的味道,令他眉头不由蹙起,以口快速渡进她嘴里,即使是昏迷中,她也在极力抗拒。
他眯起深邃的黑眸,看着恢复一点血色的唇瓣,微微发愣,想起刚才喂药时,所碰触的软润口感,感觉下腹传来一阵臊动。
后知后觉,眉头紧蹙,暗咒一声,仓惶失措地放下碗,步履慌乱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