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惊慌逝去,忙站起身就走。我凌厉的望了她一眼,神色坦然。憪兮笑了笑,飞身落于她的身前,伸手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提起,用尽力气将她甩出。她一个弱女子哪里会是憪兮的对手,重重的摔落在地上,身体沉重的再也爬不起来。一双眼睛中对我满是怨恨,丝毫没有隐藏。
我的目的毅然达到,我要的就是她的恨,一个人狠到极点的时候做事才容易露出马脚。下次,她便是死期。
憪兮拍了拍手,含笑说到:“没听见娘娘说么?让你滚……”
我回过头,对着依旧跪于地上的宫女太监道:“都起来吧!既然是罗湖宫的人,那么咱们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本宫事先声明,若是本宫出事,那么你们包括你们的家人定然全部陪葬。而且,本宫向来对跟随的人比较厚爱,若是家中有事可以提出,慕容府虽然没落,但是保护你们的家人还是绰绰有余。”
他们一脸明了的意思,扣了三首谢了恩便站了起来。我满意的看了一眼,转身向宫内走去。谁知刚迈出两步便听见身后有人呼唤,回过头竟然是一个小小的内侍。
“娘娘,请稍等,我们王爷有件东西要交给娘娘。”那内侍满脸通红,气喘吁吁,想来是一路跑过来的。
“如果是玥王的话,那就让他自己留着吧!本宫对于他的礼物不稀罕,你拿回去吧!”我不想在与他有任何牵扯,此时我不再是絮儿,而他毅然不再是璟少。那两个相恋的人在苏州一别之后早已经死了,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中。
那太监见我要离去忙从怀中取出那东西,“娘娘,请您务必收下。”
我只感觉眼前一亮,那竟然是一块用纯金雕刻的令牌,上面用篆书写着一个大大的“免”字。
令牌一出四周的丫鬟内侍齐齐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秋瑾偷偷的拉了一下我的裙角,低声道:“娘娘,这是先皇御赐的免罪金牌!”
听得这四个字,我心里一动,他竟然将这样重要的东西都给了我,那他呢?远远的,我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影子,他站在右门前,毅然在远远的朝我这里看。
“娘娘,王爷说了,不用您担心,他自然有他的想法。如今,请娘娘收下令牌,也代表是王爷的一片心意。”那小太监将令牌往我面前送了送,眼中满是诚恳。
我拿过金牌,心中一片温暖。原来,璟少还是对我有情的。心里的痛十分明显,如同一根根烧红的针在穿插一般。我叹息一声,如今我已经入宫也定然无力回天了。愣神过后,我走至小轿子前,望了一眼依旧在地上跪着的众人道:“都起来吧!我们去罗湖宫。”
秋瑾众人起了身,然而却没有立刻走的意思。“兰公公,替我们主子告诉王爷,谢谢他的金牌。这大礼,若有一天可以还奴婢情愿粉身碎骨。”
小公公很清楚这是客套话,无论官场还是后宫都会有自己的靠山。他神色坦然,很是明白的点了点头。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奴才,主子的心思他不可能完全猜透,但是也知道几分。他眼光深意的望了一圈,然后换上一副谦卑的笑脸,“奴才只是听王爷的吩咐将东西带到而已,如今姑姑既然有话那奴才就回去回复王爷。”他抬头看了看天,然后继续道:“这天色也不早了,且又阴着,奴才先告退了。”
秋瑾上前一步,将手上的玉镯子退下来塞入那小公公的手中,“这个公公留着喝茶,奴婢这就要回罗湖宫,所以不送了。”
兰公公面露难色,却依旧将那玉镯揣入怀中,脸上带笑道:“奴才这就回了,送娘娘起驾。”他躬了躬身,退着离开了。
我上了轿子,端坐在里面。然后听得秋瑾一声高呼“起驾”,然后便被轿夫抬了起来。宫中所有的人都受过严格的训练,包括抬轿的轿夫。我轻挑起轿帘,看了看天色。如今正是傍晚十分,天开始暗了下来。见憪兮正在这里跟随着,于是我低声道:“憪兮,伸出手来。”
她听得我说话猛然一惊,似乎在想什么心事似的,随即明白过来又恢复了平静便将手伸了过来。我拿出那块璟少所赠的金牌放到她手里,然后细声吩咐道:“收好,以后也许会救我们一命。”
她从不质疑我的决定,稳稳的将令牌贴身收藏了起来。宫中的人复杂,我唯一能相信的便只有跟随我一起进宫的憪兮瑟兮。
放下轿帘,我微微有些困倦。依靠着那放好的垫子便闭目养神,这里是宫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许多人的眼皮下演戏。我与璟少在太庙的一切,想必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罗湖宫虽然是赐给我居住的地方,这时怕早已经三妃聚堂,等着的便是将我会审发落。
女人的心永远都是深不可测的,表明一团祥和,内里却是争斗不休。即使她们在争夺凤位,但依旧会占时合作将我除去。我是她们的眼中钉,宫中三妃外的另一个妃子。所谓的妃,只不过是一宫之主罢了。
现在,我怕的不是她们,毅然不是朴兰硕。如今金牌已出现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我与他更加撇不清关系,既然撇不清那不如就坦然面对。我不爱这囚笼的主人朴兰硕,明白的告诉他我爱的便是他的弟弟朴兰璟。若是他想杀我,那也要掂量一下。
到罗湖宫时,我早已经有些倦了。下轿后我先看了一眼周围,这宫殿显然很久没有人居住了,虽然已经打扫过却依旧有点阴森的感觉。
处处白雪掩盖了罗湖宫原本的破旧,更是将一切原本该有的真相埋没了起来。宫外有几棵已经枯死的梅树,上面落满了积雪。在看宫内的主殿,此时灯火通明带着一阵阵的娇笑。原是我进宫的日子,怎么说着罗湖宫也应该有些喜庆的装扮,谁知竟然这样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