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琛离去后,倾歌不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和他交锋实在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诸葛琛才离开,玉溪便匆匆走了进来,见倾歌满脸都不是鲜血不由得大惊道:“公主,你怎么样呢?”
倾歌淡淡的道:“不用担心,我的脸上流的是诸葛琛的血,我只是中了毒。”
“中毒?”玉溪一惊道:“公主中了什么毒?”
倾歌摇了摇头道:“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应该是化功散,会让我二十四个时辰之内用不了武功。”她轻声唤道:“玉溪,你扶我起来。”
玉溪满脸担心的道:“公主,你现在这副模样不如先在这里休息,等功力恢复再回太子府吧!”
倾歌摇了摇头道:“首先我的身份不能出现在这里,诸葛琛在这里的时候我还能打个寻夫的名称呆在这里。可是他已经离开了,我也必须得离开了,如果我在这里呆下去,依诸葛琛的聪慧,必然会猜透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玉溪轻轻叹了一口气,打来一盆水将倾歌脸上的鲜血洗净,再帮她将衣裳穿好,倾歌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她见玉溪的眼里满是担忧,浅浅一笑道:“不用担心,我没事,云舒回来,记得让他来找我。”
倾歌说罢也不待玉溪回答就缓缓的走出了丽春楼,只是她显然是高估了她的身体状况,由于体内的寒毒未解,今天晚上在莲池冰冷的水里泡了半天,又被诸葛琛将她的外裳拉开了半天,寒气已经入体和她体风残留着的寒毒连成一气。如果她还有内功的话,或许还能抵挡一阵,可是现在……
丽春楼外,寒气袭人,倾歌才一走出大门,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再一摸自己的额头,烫的吓人,她只觉得有些头重脚轻,意识也开始有些迷糊。什么时候不好生病,偏偏这个时候生病,她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她咬了咬牙,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住,从这里到太子府其实也并不远,转过两条大街就到了,可是依她目前的身体状况,那两条大街就好像远在天边一样了。
此时已值深夜,外面一片漆黑,路边的商店早已经关了门,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她此时与寻常柔弱女子无二,若是遇上坏人,后果实在不堪设想。而丽春楼她却又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回去,当今之计,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才走过一条大街,她便觉得她的体力透支到了极限,眩晕感也越来越强,她知道自己已经频临晕倒的边缘,正在此时,她只听得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来,若是以往,她定会侧身避开,只是此时她连走路都已经困难了,根本就无法躲开,眼见她就要丧身在马蹄之下,却听得一声长长的马嘶,骏马的马蹄腾空而起,再后退一步,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倾歌不禁松了一口气,即使隔着夜色,她也能感觉得出来,那些拉车的马匹都是千里挑一的骏马。紧接着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骂道:“深更半夜在路上乱走,听到马蹄声还不知道躲,你是存心寻死吧!”
倾歌不语,无力回答,头上的晕眩更重,身体软软的朝地下倒去。那男子又大声道:“咦,马蹄明明没有碰到你,居然就装死,你不会是想讹诈吧!我告诉你……”
“清宴,发生了什么事情?”马车里传来一记有些霸气的男音,却又没有诸葛琛的冷咧,反而有一股阳光的味道。
清宴答道:“公子,一个女子拦在马路中间,马蹄应该没有踩到她,她却躺在地上装死……”
男子打断他的话道:“一个女子?深更半夜还独自在路上行走的女子,必有她的苦楚,把她抱上马车吧!”
“可是……”清宴有些犹豫却又恭敬道:“是,公子!”
紧接着倾歌便觉得身上一轻,她努力挣开有些迷蒙的眼,借着马车里夜明珠柔和的灯光看着眼前的男子,却见他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鼻若悬胆,唇若涂丹,单看每个五官会觉得很寻常,可是当这些五官组合起来时,却又莫名的协调和英挺,他整个人看起来气宇轩昂,热烈如火。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
倾歌见马车里所有的一应用具都极尽奢华,而那马匹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驹,眼前的男子只怕也不是寻常人,只是此时的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思考太多,意识越来越涣散,她轻声道:“公子,救我……”说罢,就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她在打量那个男子的时候,那个男子也在打量她,见她虽然只是中上人之姿,没有倾城倾国的容貌,但是那一双如若秋水的眸子却让他的心里莫名的一紧,待他听到她的话时,便触动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柔软,他轻声低唤道:“姑娘!”
清宴问道:“公子,现在该怎么办?”
那男子看了一眼倾歌后道:“按原定计划去驰凤阁。”
清宴微惊道:“可是公子那里……”
“没有什么可是,走吧。”那男子淡淡的道。
马蹄声响起,马车在颠簸,那男子看着倾歌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幽深。
倾歌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的中午,守着她的丫环道:“姑娘,你总算是醒了,先喝点粥吧。”
倾歌只觉得头晕的感觉已好了很多,嘴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便知道昨天晚上必定有人已经替她把过脉开过方了,她朝那丫环浅笑道:“谢谢,是你家主人救了我吗?”
那丫环浅笑道:“是啊,我家公子吩咐了,姑娘如果醒了,就将这碗药喝下,对姑娘体内的寒毒大有裨益。”
倾歌微微一惊,问道:“你家公子通晓岐黄之术?昨晚是你家公子为我把脉开方?”
“是啊!”那丫环答道:“我家公子的医术高超,普天之下……”她似想起了什么将话打住,浅笑道:“姑娘无需问那么多,只需在这里好生调养身子便可。”
倾歌想起昨日里的事情,知道自己不能多呆。而她彻底未归,花影和田暖风必会担心不已,而诸葛琛只怕也会暗生猜疑,她朝那丫环浅笑道:“多谢你家公子的好意,只是我还有事,得回家了。”
丫环点了点头道:“我家公子也吩咐了,姑娘醒来后随时可以离开。”
倾歌朝那丫环淡然一笑以示谢意后便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粗粗一看屋子里的摆设,没有一件不是精品,既显得奢华无比,又显得这里的主人有着极好的品味和修养。
丫环在前领路,倾歌缓缓在后跟着,路过花园时却见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在园子里舞剑,他的剑招凌厉无比,却没有半点杀气,一招神女穿梭将十余朵雪梅的花瓣击穿,花瓣除了被刺穿的地方外,居然没有一丝破损。要知道花瓣柔软无比,而且雪梅花瓣细小,要刺穿就很不容易,而要不让花瓣破裂更是难上加难,更何况一口气刺穿十余个花瓣,这样的剑法当真是举世无双!
倾歌的眼里难掩惊讶,丫环见她脚步停下后就转身离开了,那男子似感受到她的注目,手里捏了一个“收”字决,原本在剑上的花瓣随着剑气四下飘散,再缓缓的自男子的身边飘落,为他平添无数的磊落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