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烈好心地告诉她:“苏小姐,你帮先生脱掉外套,然后拿一盆热水出来,为先生洗脸,洗手,然后才享用晚餐。”
苏琪努力控制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他是残废还是三岁小孩?他自己不会动手的?连洗脸都要她去做?
德烈用眼神告诉她,她是佣人,绝对没有说不的权力。
苏琪只好替他脱下了衣服,然后交给另外一位佣人,季伊辰重新坐下,淡淡地望着她。
由于她是贴身女佣,这房子里自然没有人帮她的忙,她只好到偌大的盎洗间,发现里面只有一个金灿灿的盆子,她打满了热水,然后肩膀搭着干净的毛巾再次出现在季伊辰的面前。
说实在的,做这些事她一点难题都没有,当空姐也是侍候人的工作,只是一想到要侍候季伊辰,心里就涌起了股莫名的委屈。
她告诉自己,算了,就当作他是宠物,需要照顾的宠物好了。
“季先生,请您擦脸。”
苏琪将热腾腾的毛巾递给他。
半晌,季伊辰这才放下报纸,接过毛巾,一秒钟之后将毛巾甩到苏琪的脸上,“不够热。”
苏琪僵直了身子,将毛巾拿下来,心中恼怒,分明就是他在看报纸,所以毛巾才凉了的。
她默默地将毛贴再次放在热水里面,浸了好一会,然后拧干,再递给他:“季先生,请您擦脸。”
季伊辰接过,也是一秒钟之后,毛巾再次甩到她的脸上,她的脸皮很薄,根本受不了太烫,她连忙摘下脸上的毛巾,漂亮的眸底浮起怒火。
他是故意的!
季伊辰迎上她的视线,神情倨傲,他就是故意的,又怎样?!受不了的话,大可以离开。
他是要挑战自己的底限,想逼疯她是不是?
苏琪瞪着他,半天之后,再次将毛巾放在他的手中,这一次,她成功地避开了他的毛巾,准确无误地接住,淡然一笑:“季先生来来回回地也摸了毛巾好多次,手应该很干净,何况,季先生一直坐在办公室,脸应该不会有机会脏,不然的话,也不会玩甩毛巾的游戏,请季先生移步用晚餐。”
季伊辰的唇危险地牵起,这个女人在向他宣战,有意思,从来没有遇过这样有趣的女人,他还真不想一下子就将她逼疯。
苏琪看着他走向饭厅的背影,暗中吁一口气,同时也讶异他竟然没有继续为难自己,连忙跟上他的步伐。
在季伊辰几乎用了一个小时享用晚餐结束之后,苏琪饿得几乎晕过去,幸好爱姨早有经验,给了她一杯牛奶,她这才有力气吃晚餐。
这里的佣人,连吃晚餐都同样的教养不俗,据说是德烈亲手培养出来的。
刚刚德烈已经将季伊辰的习惯列成一张长长的纸交给苏琪,让苏琪不要忽略其中一项,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她一边吃一边看,越看越愤怒。
例如:早上必须先季先生起床,准备上班的衣着领带,然后侍候季先生吃早餐,送季先生上车后要说:季先生晚走,祝季先生一天工作愉快。
这么恶心的话,她怎么说得出来?
又例如:季先生的贴身女佣绝对不能比主人更早休息,偶而季先生的女伴上来,她也要将女伴心情愉快,不然会影响季先生的心情。
这这这这是什么规矩?
再例如:季先生习惯了有人帮他擦背,作为一个合格的女佣,必须懂得为主子洗澡……
洗澡……
不会吧,还要天天盯着他看?!
真是疯狂!
晚饭后,准备一杯咖啡给季伊辰,要下三分之一的糖。
苏琪一边切糖一边狠狠地诅咒,到底什么人,连喝咖啡都那么挑剔,不放半颗糖,也不放一颗糖,还直接来个三分之一的糖,你妹,索性下毒药毒死你算了。
浪费了一大半的糖,苏琪终于开最三分之一的糖出来,而这时候咖啡早就凉了,她只好再次重新泡一杯。
走到书房前面,却听到里面陌生的声音。
她脸皮一抽,德烈又送了一个女人给季伊辰享用了,他还真是强悍的家伙,刚吃完饭不久,就迫不及待地做饭后运动。
两个小时后,书房才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德烈无声无息出现:“少爷让你过去给沐浴。”看样子激战已经告一段落。
苏琪冲口而出:“那女人是不是刚拿了S市歌唱大赛金奖的凉凉?”
德烈看了她一眼:“你现在过去,不要惹先生。”
“德烈管家,到底是不是呀?”
“是。”真是惜字如金的一个人。
“让凉凉给季先生沐浴不是更有适合吗?”她不解地问。
德烈很奇怪地盯她一眼:“先生不习惯别人帮他沐浴。”
“我也是别人好不好,管家,他应该也不习惯我的服务的,你一向在他身边侍候惯的,恐怕只有你的服务他才会习惯和满意,我就负责,煮夜宵好了。”她也是别人好不好,何况,她也不习惯帮男人沐浴。
“没关系,你只要适应先生就好。”德烈面无表情地说:“别想太多,少爷是不会轻易放你走的,你是聪明的话就让少爷满意,心甘情愿地放了你,不然你的李修女和孤儿院都因为你而倒霉。”
苏琪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只是,她根本不知道季伊辰在想什么,越是想不到,心里越是没底。
万一,他就是不肯放过自己怎么办。
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德烈淡淡地说:“少爷对女人肉体的兴趣从来不会超过一天,不过对得罪他的人都会记得挺久的。”
苏琪有些感激:“谢谢你提醒我。”
忽然间觉得德烈也不是那么地讨厌,起码他有提醒她该怎么做,她不是白痴,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苏琪不是第一次踏进季伊辰的沐浴室,还是有震憾的感觉,极其奢侈的装修别说,还有一个极大的沐浴缸,像一个迷你游泳池一般,里面放满了温热的水。
单单放满水,就是一件极不环保的事。
苏琪非常鄙视季伊辰的奢侈和浪费。
她赤着脚,踩着冰冷的地砖上面,不知道该不该向前去,季伊辰那线条修长而结实的背影对她来说,就像一个魔咒,她只要看见就有夺门而逃的冲动。
“还不滚过来。”好动的嗓音淡淡地响起。
“我不想打扰季先生泡浴的心情,你慢慢吧,我在外面等候,有需要的话就喊我一声。”
“你觉得这里的空间不够大,所以要出去吗?”嗓音中有着淡淡的咄咄逼人。
“不是这个意思。”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