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刀枪不入来形容这些金丝软甲过于夸张,但普通兵器想伤之分毫是天大的难事。
天启与金凌的这场战争,在持续了长达八个月之后,在金凌提出休战投降的情况下宣布告终。
在这八个月的时间里,南宫爵算是见识了赵维祯在战场上的强大与强悍。
金凌的实力固然可怕,与仿佛开了挂的天启相比依旧是略败一筹。
这八个月,金凌数十万大军在天启的强攻之下连连败退。
期间,南宫爵数次从金凌调兵遣将前来增援。
即使在人数上胜出天启好几倍,只要上了战场,依旧被天启给辗压得毫无反击之力。
眼看金凌的损失越来越大,金凌的陛下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下令让南宫爵收兵,停止与天启的这场战役。
不但金凌的帝王对天启生出了怯意,嚣张跋扈的南宫爵也在这场战争的折磨之下感到疲惫不堪。
他从没有怕过任何人,认识了赵维祯,他才明白,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南宫爵作为金凌的代表,向天启递了投降书。
降书的内容并不复杂,除了归还当初被金凌侵占的几座城池,还签下了一份长达五十年不与天启再战的书面协议。
五十年!
在南宫爵有生之年,将不会再与天启为敌。
按照自古以来的规矩,战败国需向胜利的一方割地赔款。
金凌这次败得这么惨,割地赔款势在必行。
赵维祯却并没有趁这个机会向南宫爵狮子大开口。
他们都是惜才之人,南宫爵欣赏赵维祯的同时,赵维祯对南宫爵自然也是极为敬佩。
真正的对手,论的不是能力的大小,而是对方的人品以及处事风格。
这场战争当日是由南宫爵所发起,真正交手时,赵维祯才发现,南宫爵是一位可敬的对手。
如果不是自己身边跟着好几位能人异士,以及军中那些被慕紫苏改变过体质,变得无比强大的将士们发挥自身的潜力。
天启与金凌这场战争,说不定会在南宫爵的强压之下以失败作为收场。
既然南宫爵现在见好就收,为了日后能与金凌和平相处,赵维祯愿意退让一步,只向南宫爵讨要了几块不大不小的城池,至于赔款,就此作罢。
这场长达八个月的战争,掏走了金凌的一半库银。
巨额的赔款,只会让金凌陷入雪上加霜的局面。
为了更长久的利益着想,赵维祯并没有将事情做到最绝。
他不求南宫爵对他感激涕零,只想趁这个机会还南宫月一个人情。
看着赵维祯推拒回来的赔款协议,南宫爵笑道:“这可是整整八十万白银,你确定就这样拱手相还?”
由南宫爵率领的一众心腹,与赵维祯率领的一众人马,在两国交界处正式展开了休战洽谈。
八十万两白银不少,对拥有黑阙地宫那数之无尽的宝藏的赵维祯来说却是九牛一毛。
赵维祯落落大方地将赔款协议递回到南宫爵面前。
“本王的信念始终没变,战场上,咱们是对手,私下里,咱们是朋友。”
“既然金凌提出休战的请求,天启没必要再斤斤计较,为蝇头小利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赵维祯看了不远处站在南宫爵身后的南宫月一眼。
“有些人情,本王终是要还。这八十万两赔偿款,就当是本王对贵国公主的回礼吧。”
若非南宫月当日冒着危险将紫苏从金凌的阵营送回天启,天启之后的战役也未必会打得如此顺利。
赵维祯是真的很感谢南宫爵发动的这起战争。
正因为有了这样正大光明的理由,赵维祯才趁乱招兵买马,利用八个月的时间,将自己的心腹和眼线散部到了朝廷各地。
当初处处给自己下绊子的陈思思母子,在他眼中,已经渺小得不值一提。
被当众点名的南宫月面色变得不太自然。
从她随着皇兄踏进房门的那刻起,顾卿然灼热的视线始终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半分。
这八个月,两人偶尔会在战场上会面。
因彼此立场的不同,每当顾卿然要对南宫月说些什么时,她便会找借口转身离开。
这种怪异的接触方式,断断续续持续了八个月。
到了结束的一天,南宫月心底既有战争结束,迎来和平的轻松,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甘与不舍。
战争结束,便意味着她与那个人即将分道扬镳。
每每想到这种场面,她的心都会钝痛不已。
她不敢直视顾卿然灼热的眼神,又舍不得与他就这样永久分开。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她竟体会得如此之深。
南宫爵接下来的话,打破了南宫月的冥想。
只见他淡淡一笑,毫不客气地将赔款协议收了回来。
“既然王爷如此盛情,本太子若不接,倒显得不懂礼数。”
“既如此,这八十万两,本太子就笑纳了。”
南宫爵若有所思地看了未作声的慕紫苏一眼。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金凌虽然输了,输得并不狼狈。”
“天启人才迹迹,天赋异禀者不计其数。”
“尤其是这位堪比男儿的紫苏郡主,着实令本太子开了眼界。”
“奈何此生与你无缘,若有来生,本太子倒是希望,换个方式与你重新相遇。”
“慕紫苏,你且记得,本太子这辈子唯一发自真心欣赏的姑娘,除你之外,不会再有别人。”
眼看赵维祯的脸色渐渐地难看了下来,南宫爵见好就收道:“该说的,本太子已经说了。”
“不该说的,说下去难免会招人嫌弃。此战结束,希望从今以后,天启与金凌和平共处。”
“五十年休战合约,本太子会尽心遵守。”
“也希望天启信守诺言,切莫违背今日承诺,争取让两国百姓重归和平。”
说完,南宫爵利落起身,冲赵维祯拱了拱拳:“告辞!”
南宫爵带着麾下人马转身就走,不知憋了多久的顾卿然大喊一声:“南宫月,你等等!”
南宫月诧异回头,与顾卿然四目相对。
顾卿然大步流星地朝南宫月走了过去,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拉起南宫月的手。
“有一句话,在我心中憋了很久,我知道再不说,这辈子都会失去说的机会。”
“南宫月,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很久。”
“早在你当日离开天启盛都时我就该向你坦白心迹,可是我不敢。”
“别看我平时大大咧咧,在感情上,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这次咱们在战场相遇,你的勇敢和坦率让我自惭形秽。”
“不管你相不信相,我顾卿然,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姑娘。”
“若咱们有缘,我必会八抬大轿将你迎娶进门;若咱们无缘,我穷其一生都不会再娶。”
“南宫月,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最特别的,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