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您误会了，我刚才就是手滑，手滑。”

       这解释，我自己都不信，更不用说已经变成了人精一样的王大娘了。她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当即就说要告诉给我妈知道，让她好好教训我一顿。

       我对此，只能呵呵。

       再继续往前走，就要到家门口了。母亲正在给隔壁的大妈们打麻将，声音我隔着老远就听到了。她还信誓旦旦地说明天要搬出去，要去城里，离开这个地方，永永远远都不要回来了。

       父亲侯在一旁，皱着眉头，眼里都是为难，虽然这地方破破烂烂，但毕竟住了几十年都是有感情的，他不想搬到城里住，他的根不在城里。

       “晚琴，我们不去城里，我看呆在这地方挺好的。”眼眸中陪着小心地规劝了句。

       可是一句话就把母亲的怒火给点燃了，她用手扯着父亲的耳朵，当着乡亲们的面便教训到。

       “殷杰你个死人，老娘嫁给你之后就没有过个一天好日子！就你这破茅草屋，外面下大雨屋里下下雨，外面刮大风屋里漏小风的，你以为是人可以住的吗？你是穷习惯了，但是老娘不愿意，我就要拿了钱，住城里去！”

       父亲急得逼红了眼睛，埋怨母亲就是再想钱也不能把女儿卖了冥婚，还说这事情倘若被爷爷知道，那简直可以把他气得棺材板子都翻了……

       “我就卖了你的女儿怎么样？她就是一赔钱货！”母亲把手插在自己的腰上，指着父亲泼口水地骂道，“老娘是收了他们卫家钱怎么样，我把她拉扯长大，难道不应该得点好处吗？殷杰我就问问你，如果没有好处，老娘怎么可能帮你养那么个不吉利的女儿！”

       见得吵架，乡亲们早就习以为常不敢劝说，纷纷找了理由回屋……不过就算只剩了他们两，母亲还是可以一个劲地数落父亲，而且翻来覆去不带句重样。

       我虽然很习惯，但是还是得表示有些头疼。

       卫阙闷闷的声音从背后的书包里传来，带着几分戏谑。“素素，我发现你家，挺好玩的，而且好热闹。”

       我谢谢他呀，只是我不聋，他话里的嫌弃我听出来了。

       可偏偏，我又看到一只黑色的小鬼趴在我家墙角上，它也饶有兴致地听着底下的争吵，时不时还一边大笑，一边拍自己的肚子。

       “卫阙，那是个什么东西？”我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问他。

       “那是嘲弄鬼，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看热闹嚼舌根，死了之后被冥王切掉舌头，可还是改不掉喜欢八卦的陋习，所以经常趴在房梁上听小夫妻吵架。”

       卫阙简单地介绍了下，我发现他虽然刚刚死去，但对厉鬼还是挺了解的。“如果小夫妻不吵架，嘲弄鬼甚至还专门会去搬弄是非，像是故意打破些东西，这样又可以让他们吵起来。”

       “真是不个东西。”我啧了啧舌，非常不爽地抱怨了个。

       厉鬼固然可怕，可这种没有什么本事的小鬼最让人厌烦，我按照卫阙的指点，扔了一块石头打在房顶上，把嘲弄鬼给赶走了。

       但是母亲见到我，那张脸立刻就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