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炕上去,双腿分开。”
顾南枝猛地睁开眼睛,身体还残留着被冰冷坚硬的东西刮过的疼痛。
兽医王二麻子拍拍手上的灰,不耐烦。
“脱啊,愣着干啥?我一会儿还要打牌去呢。”
破败的土房四处漏风,身下茅草还带着牲畜的粪便味儿,带着黑色污垢的流产工具随意扔在地上。
这好像是……她被小姑子叶娇娇诓骗来流产的那一天。
难道……她重生了?
“嫂子,你不是喜欢陆泽知青吗?你要是怀着我哥的孩子,人家怎么带你回城里?”
叶娇娇凑过来,一脸为顾南枝担忧。
“我哥人太糙,根本配不上你,听说嫂子你爸妈在城里给你留下不少遗产,难道你想一辈子待在鸟不拉屎的地方?”
“白柔姐姐家有门路,能让你回城,只要嫂子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上辈子叶娇娇也是这么说,顾南枝真的信了。
孩子打掉,她也感染而死。
死后才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只为骗取父母留下巨额的遗产。
她的死亡是异常盛大的欢愉,所有人如苍蝇一样上前,瓜分她留下的东西。
唯独那个她看不上眼的糙汉老公倾尽所有为她报仇,最后也落了个惨死下场。
顾南枝灵魂飘在半空中,眼睁睁的看着叶瑾拖着残缺的腿,爬回他们曾经的家,抱着她的衣服,缓慢闭上双眼。
巨大的痛苦笼罩顾南枝,几乎要将她灵魂撕裂成两半。
她恨!
恨愚蠢的自己!
恨欺骗过她的人!
如果能重来……如果能重来一次!
巨大的怨念笼罩着她,再次睁眼,顾南枝竟然真的回到过去。
见顾南枝久久没有回应,叶娇娇不耐烦皱了皱眉。
“嫂子,咱们来的时候不都说好了吗?陆泽哥还等着你呢。”
她对着王二麻子使了个眼神,叶娇娇一把摁住顾南枝的手臂,王二麻子扑上来,就要拉扯顾南枝的裤子。
顾南枝回过神来,开始挣扎。
“我不打胎了,你让开。”
“少废话!人和畜生都一样,眼睛一闭孩子就没了。”
两人死死摁住顾南枝的胳膊,掐的她生疼。
王二麻子拿着沾着污血的钳子走进,就要伸进顾南枝身体里。
叶娇娇死死盯着顾南枝,眼神露出疯狂神色。
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有两个臭钱吗?哪配的上陆泽哥!
眼看着王二麻子靠近,顾南枝不愿意沦落到上辈子的结局,她猛地用力,一脚踹在王二麻子的胳膊上。
王二麻子被踹了个正着,胳膊一阵疼。
“哎呀我!你这个贱人!”
他愤怒冲过来,扬起手给了顾南枝一巴掌。
耳朵嗡嗡作响,顾南枝嘴角流出血来。
疼痛让她回过神来,顾南枝冷静一些。
脑子飞速运转,上辈子叶瑾从王二麻子院门口经过。
那时候顾南枝害怕被他发现,不能跟陆泽回城,在冰冷的钳子伸入她身体的时候,硬生生咬牙忍受彻骨的疼痛。
现在只要拖延到叶瑾来找他就行!
她挤出一个凄惨的笑。
“孩子肯定要打,我就是有点害怕,娇娇,我口袋里有五块钱,你能到供销社帮我卖点白酒吗?”
听见顾南枝有钱,王二麻子和叶娇娇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嫂子你早说啊,我去帮忙买酒。”
从顾南枝口袋中摸出五块钱,叶娇娇喜滋滋出门,还不忘把门从外面拴上。
屋中只剩下两个人,王二麻子色眯眯看着顾南枝。
顾南枝拉着衣服,遮住一双白花花的腿,那双腿又长又直,晃得王二麻子口水直流。
“反正你也被叶瑾睡过了,回城里也是个破鞋,不如让我爽爽。”
王二麻子嘿嘿笑了两声,扑过来臭烘烘的气喷洒在顾南枝脸上。
“你放手!叶瑾不会饶了你的。”
顾南枝越挣扎,王二麻子越兴奋。
“村里人都说你是个骚货,被男人睡烂了,还装什么?”
“滚!”
“让你之前看不起我,我今天弄不死你!”
王二麻子力气很大,伸手就要拉扯顾南枝裤子。
“哥?你咋在这?”
院子外面忽然响起叶娇娇的声音。
王二麻子浑身一震,整个西山村谁不知道叶瑾是个能打的疯狗,要不是叶娇娇给了他一张大团结,死他也不敢帮顾南枝流产。
他扑上前,一把捂住顾南枝的嘴,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
院子外面,叶瑾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视院子。
“你嫂子不见了,你今儿碰见她了吗?”
叶娇娇握紧酒瓶,挤出个笑。
“没,没有啊?”
“嗯。”
叶瑾没有怀疑,转身就要离开。
眼看着叶瑾要离开,顾南枝胡乱捞起旁边流产用的钳子,猛地砸向王二麻子的后脑勺。
王二麻子疼的抽搐了好几下,捂住脑袋在地上打滚。
顾南枝在满是牲畜粪便味儿的干草上打了个滚,扒在窗口破洞地方,大声向外面喊。
“叶瑾!叶瑾有人要杀了你媳妇孩子!你还不快滚进来!”
砰——
王二麻子惊恐转头,木门被踹的摇晃,当着他的面重重拍在地上。
“谁敢杀了我媳妇孩子?”
看着鲜活张扬的叶瑾,顾南枝眼眶一红,眼泪啪嗒啪嗒掉下。
“叶瑾!”
叶瑾一抬眼就看见王二麻子一只手还拿顾南枝的裤腰带,顾南枝脸上通红一片,眼泪扑簌簌向下落。
裤子堆在小腿上,露出软白的嫩肉。
他眼眶顿时气得通红,飞起一脚踹在王二麻子的腰上。
王二麻子整个人横飞出去,撞到柜子上,柜子里面打胎的工具叮叮当当砸下来。
叶瑾就像是一头发狂的豹子,拳头雨点一样落下,打的王二麻子脸颊肿胀如猪头。
门外叶娇娇发觉情况不对劲,小跑着离开。
怕叶瑾把人打死,顾南枝吸吸鼻子,声音很轻。
“叶瑾,我肚子疼。”
叶瑾拳头猛地僵硬到原地,他站起身,一步步向顾南枝靠近。
上辈子顾南枝是害怕叶瑾的。
一米九的个头,身上肌肉匀称,光是站在那,压迫感十足。
特别是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如不见底的深潭,好似能将灵魂看透。
纵然长得英俊,也很少有人敢来招惹。
叶瑾的怒火几乎压抑不住,“你怀孕了,你不想要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