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铮!”
我手舞足蹈地欢呼着,甚至当众跳起一段优的舞蹈,沈云铮能平安归来,我比继承了庞大家业还开心,喜悦溢于言表。
骑在战马上的沈云铮看到我,他用力地朝我挥挥手,下马大步大步来到我面前。
“身为军医,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该当何罪?”
他目光停留在我脚上,抬头迎上我眼眸中满满的欣喜,沈云铮似是无奈将我打横抱起。
回到帐篷内将我放在床边,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鞋。
沈云铮半蹲着,把我的脚放在他大腿上,又用手为我暖脚。
“沈将军,此次蛮兵战俘实在是太多了,我建议杀之。”
“不可不可,虽然我们大败蛮兵,但还是有几条漏网之鱼不慎逃脱,我们应该抓紧建造高墙,以防蛮兵再犯!”
沈云铮的幕僚们走进帐篷,互相商量着战俘处理事宜。
当他们看到沈云铮为我穿鞋时,他们个个无比吃惊,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仿佛天塌了一般。
“沈将军,你怎可为一介女子穿鞋?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
其中一个幕僚更是一溜烟跑到帐篷门口,他双臂高高举过头顶,感觉像是发现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
“完了!我们这个朝代完了啊!天啊!”
沈云铮就为我穿了个鞋,他们各个便叫苦连天的,我实在不明白他们如此这般究竟在干什么?
“谁要是再在这里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拖出去乱棍打死!”
说不吉利的话扰乱军心,这无疑是军中大忌,也是沈云铮最不能容忍的。
“本将军疼爱自家夫人,何须你们在此说三道四?”
沈云铮也感觉他的幕僚们莫名其妙,你情我愿之事非要被他们搞成悲天悯人的氛围。
听说要被乱棍打死,幕僚们各个都闭了口,转头继续说起蛮兵俘虏的事。
“那就依目前的局面让他们去修城墙,食君俸禄为君分忧,你们这点事都需要问我,我看幕僚也该更新换代了。”
沈云铮怒气未消,他早就看这些幕僚不顺心了,只拿银子不干活,刚好趁此敲打敲打。
“将军,这件事我们一定办好,敬请放心!”
面对即将到来的淘汰,幕僚们像是脱胎换骨般,和刚才的状态判若两人,现在的他们才可称得上是沈云铮手中最锋利的刀。
等他们离开后,沈云铮为我穿好鞋,并和我说道。
“灵薇,不用管他们说的话不要放在心上,你只需要知道我对你如何便可。”
我点点头,实际上不用沈云铮宽慰我,我也不会把那几人的话记心里。
在侯府闲言碎语很多,甚至被指着鼻子当众辱骂,日积月累的羞辱中我锻炼出了坚韧的意志。
即使你再言语攻击我,但也只限于嘴上,你左右不了我的生死。
“将军,不好了!”
就在沈云铮和我交谈之际,传令兵火急火燎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说。”
沈云铮心情不悦,他明明打了打胜仗回来,这传令兵还这么着急!
他的军队战无不胜,唯一的敌人也被打成一盘散沙,还能有什么天大的事情?
“将军,我方将士们现发生大规模腹泻、呕吐症状,现已有部分人出现脱水症状,初步判断为霍乱!”
传令兵语毕把头埋得更深,等待着沈云铮下达命令。
霍乱!
这可是种烈性肠道传染病,必须马上采取隔离手段!
我冲出去来到军营,果然看到将士们已经躺倒一片。
前面的尚且还能起身,可后面的将士们已经全身无力,只能被人搀扶着去茅房。
有一小部分将士还没被扶起来,就已经拉在裤兜里。
我站在将士呕吐物面前认真观察,呕吐物呈米汤状,结合剧烈地拉稀,我百分百确定这就是霍乱!
方才我还抱有一线侥幸心理,希望是士兵判断失误,但如今看来……
我觉得我快要被这铁打的事实要了命。
因古书记载对于霍乱并没有有效的草药。
“即日起,所有人都不得饮用附近水源、粮食,把患霍乱者隔离到远处。”
沈云铮看到自己手下的兵都是去了战斗力,他内心无比痛苦,亲自下场动手为病患搭建庇护所。
军队的水源来自山上的雪水,现在只能从远处的小溪里往回运送冰块,一来一回无论是将士还是战马斗很乏力。
还没确定感染源头,军营里粮食被封锁,将士们只能去山上打猎以此填饱肚子,但也杯水车薪。
很快,蛮兵战俘因为吃不饱开始闹事,说沈云铮虐待战俘不给吃食。
战俘们不再修高墙,天天闹腾,沈云铮甚是头疼,天天在帐篷内愁得夜不能寐。
我想帮他分担事物,所以便带着两名将士来到战俘营,希望他们能知道现在的处境。
并不是只有他们没饭吃,而是我们所有人包括我都在忍受着饥饿。
“大家不要再闹了……”
我竹筒倒豆子毫无隐瞒地将现在的遭遇说了出来。
“活该!我呸!”
“你们就应该全都死!”
“去死吧!”
我话音刚落,战俘营里便充满了咒骂声,他们属于敌对国,如何会体谅我们?
跟在我后面的将士都暗自摇头,笑我太傻,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我脸上悲痛欲绝,表面上是看着他们毫无底线地咒骂无可奈何,实际上我心中都快乐开花了。
在这边疆六载有余,我岂会不知人心险恶?
我紧锁眉头望着面前疯狂大笑,朝我吐口水的蛮兵战俘,淡淡开口。
“我和沈将军的意思是,蛮兵战俘没用的话便杀光,一个不留,留下也是浪费粮食。”
我眼神一冷,头往薇薇往旁边歪了歪示意身后两位将士动手。
他们立刻心领神会,冲上前来一刀一个把战俘中最喜欢闹事地都杀了。
漫不经心看了眼地上流血抽搐的尸体,我脸上露出嗜血的兴奋感,我饶有兴致地盯上剩下的人。
“你们可还有不服之人?报上名来。”
血淋淋的教训就在面前,蛮兵战俘们再也不敢生事,一哄而散都去努力干活了。
解决完此事后,新难题又摆在我眼前。
难题是,每人每天分配的食物已到极限,可局面依旧僧多粥少,很多将士们还饿着。
再这样下去,不病死也得被饿死。
望着眼前白茫茫的雪山,我咬紧嘴唇,我就不信,这么大的山上找不到任何一点能吃的东西!
我再次挎着篮子上山,我把眼睛绷得很大,不肯放过每一处可能存在食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