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沈云铮不免自信起来,他坐在凳上手不断揉搓着那瓶解药。
“不要以为拿瓶药就能唬住我,真以为我这里没人?”
沈云铮双眼看着窗外,他似在自言自语也在说给公主听。
“来人,现在骑上快马,把军医接回来!”
沈云铮唤来两个小兵命令他们。
“是,将军。”
小兵半跪着应下着道差事,他骑上军营中耐力最好的战马,火速赶往京城。
转眼间,我已经在扎查尔尔的府上住了半月之久,每天我都在想逃跑计划。
但不是发现身边有眼线,就是没勇气实施,反正都以失败告终。
“顾姑娘,我家主人请你去观赏荷花。”
荷花不是荔月至菊月才开吗?
现在是槐月,怎开得这般早,难道跟这边的气候有关系?
我心存疑惑但还是梳洗打扮后,跑去赴约。
还没到约定的地点,我便看到了满池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荷花颜色众多,其中白的黄的最多,它们把水池装扮成了副浅浅的画作。
扎查尔尔坐在不远处的凉亭内,兴冲冲地朝我招手。
我过去坐在他对面,现在越看他越害怕,我别过头将视线转移到荷花上。
“顾姑娘,你尝尝这是新做的荷花糕,我的最爱。”
扎查尔尔拿起盘中的粉色糕点递给我。
我犹犹豫豫地接下,细细观察荷花糕上印的祝福语,就是迟迟不愿意往嘴里送。
我害怕扎查尔尔会在上面给我下毒。
“你怎么不吃,这个非常好吃,你尝尝不会失望。”
发现我的异常,扎查尔尔又拿起块荷花糕,狠狠咬了一大口,露出里面夹杂着花瓣的馅料。
实在应付不过去,我才掰了些许荷花糕放入口中慢慢品味。
这糕点酥酥脆脆,入口即化,甜甜的一股花香味,他说的没错,确实很好吃。
“昨晚上我做梦,梦见我父亲了,他告诉我他过得很不好,我想回去看看。”
我知道扎查尔尔不会轻易放我走,不过要是他能带我去京城,我倒是有办法可脱离他的掌控。
“顾姑娘,这梦都是反的,令尊绝对是想告诉你,他一切安好。”
这借口失败了就不能再继续说下去,否则必然起疑心。
我小口小口吃着荷花糕,在心里又寻找新借口。
一时半火我又跑不了,我便在扎查尔尔这里碰碰运气。
万一能说通,他同意让我回去呢,即使我知道这概率很小。
“我还是不放心军营里的将士和沈云铮,我想回去看看。”
我不死心,就像在开件不知密码的宝物,不断地尝试着我认为不错的借口。
“那两位草药我还没交给你,你现在回去不就一无所获了吗?路途遥远,一来一回不方便。”
扎查尔尔慢悠悠地抿了口茶水,那斩钉截铁的语气,如同是提前看透了我般,知道我在想什么。
“顾姑娘,一会儿我要去审犯人,你和我一起去吧,我病还没好,只好劳烦你了。”
我所处的局面很被动,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好在扎查尔尔要审的犯人并不在府上,我们坐上马车来到看押犯人的大牢。
一进来像是变了天,牢内很昏暗,借助墙上熊熊燃烧的火盆才能勉强看得清。
酸臭味、血腥味、排泄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我闻得泛起阵阵恶心。
再往深处走惨叫声连连,求饶声、鞭子声,还有刺啦刺啦的声音。
“说不说!说不说!”
狱卒正在用鞭子抽打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犯人。
犯人被打得血肉模糊,浑身上下没处好皮肉,但他很有骨气,每次狱卒问话,他都得啐对方一口。
“还是不肯说吗?”
扎查尔尔走上前去询问,而我就留在原地等着他。
“大人,这个人是个硬骨头,怎么打就是不松嘴。”
狱卒向扎查尔尔如实汇报,语气无奈至极。
“那是你没用,学着点。”
扎查尔尔伸手接过狱卒手中的鞭子,奋力往犯人身上招呼着。
看房中只能听到啪啪啪啪的响声,伴随着犯人一声痛苦的喊叫,滚烫的鲜血居然溅在我脸上!
血腥味不要命地往我鼻子里钻,但是我很淡定并没有被吓到。
见血这是战场上的家常便饭。
我偷偷瞄了一眼犯人,犯人低着头长发下垂遮住了整张脸,从外面看,他已经没呼吸特征。
“真没用,拉去乱葬岗吧。”
扎查尔尔丢下鞭子气喘吁吁,他目光看向我时,残忍地笑了笑。
“顾姑娘,别害怕,这犯人不听话,我已经把他处死了。”
我并没有回应他,我已经看出扎查尔尔的意思,他在杀鸡儆猴!
这是给我的警告!
在这一刻,我们双方目的已完全暴露,只剩下薄薄的纸遮挡着,但谁也没有着急捅破。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府。”
坐上马车,我连窗外都不敢看,生怕我们之间的这层纸,被风一吹就破了。
回到府上,我直接去自己的房间休息,扎查尔尔既然什么都知道了,我也没必要在去惺惺作态。
“顾小姐,主人让我们来照顾你。”
屁股还没坐热,我房间内便进来了两个丫鬟,看着她们虎口处的老茧,我知这是长年拿剑造成的。
这二人并非普通丫鬟,不用多想我也能猜出,这是扎查尔尔派来监视我的。
“你们去门外候着吧。”
我打发她们去了门外,这才稍微安心点。
既然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那干脆好好养自己的身体再做打算。
倘若我身体有个闪失,只怕这华丽房间会变为我的囚笼,永远出不去的囚笼。
经过大概六七天的奔波,被沈云铮派出去接我的小兵已返回军营,并给他带来个惊天大消息。
“启禀将军,京城内并无顾军医的下落,那场医术比赛,早在十几天前便落下帷幕,且并未女子参加。”
什么?!
沈云铮急得拍桌而起,一脸不可置信,他小破脑袋都想不到,除京城外我还能去哪?
“你到底有没有好好找?定是你粗心大意或偷懒!”
小兵被吓得不敢出声,只能祈祷沈云铮能明察秋毫,或者有人来救救他。
“将军,我知道顾军医去哪了。”
就在沈云铮大发雷霆时,蛮族公主一扭一扭地进来。
今日,她穿着从蛮族带来的衣服,一件紫色的头纱和短小的束胸,还有露着大腿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