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
滕氏山庄,庄主满脸笑容的坐在辉煌的大厅里,四周的祝贺声,让他笑声不断,今天是他纳娶第十八房小妾的日子。
滕庄主今年五十有二了,发福的身体显得有些臃肿和富态,他是滕家镇上最大的地主,家中良田百顷,今年是他第三次娶小妾——第十八房小妾。
前来贺喜的乡绅们在相互敬着酒,碰杯声,说话声,整个大厅热闹非凡。
忽然,一个身穿儒衫的少年冲了进来,对着高高在上的滕庄主大吼道:“你为什么还要娶小妾?你的女人还少吗?这些年来,娘为了你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你娶了一个又一个,娘心里有多苦你知道吗!你对得起娘吗?”
安静,极度安静!落针可闻!
“给我闭嘴!滚出去!”惊讶,愤怒的表情在滕庄主的胖脸上展现到了极至,站起身来,狠狠的给了少年一巴掌。
“我不闭嘴,我就是要说,你这样做对得起娘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娶小妾,却对娘不闻不问!任娘伤心痛苦,你还是人吗?”少年蹬着双眼看着他的父亲,双眼中喷出了熊熊烈火,全然不顾嘴角的血丝。
“大少爷,别说了,今天老爷大喜的日子,您先回房吧!”老管家上前拉着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少爷。少年一把甩开了老管家的手,依然傲立在父亲的面前。
“你……你……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儿子!”扭曲的脸上显示他极度的愤怒,一直在他面前温顺的儿子竟然在这个时候让他如此出丑。
“好,滚就滚!我也没你这样的爹!”少年一挥衣袖,转身而去,老管家连忙跟在后面,“大少爷!大少爷”的喊着。
当黎明悄悄来到的时候,在蜿蜒的小路上,两个人影从远出缓慢走来,正是大闹父亲婚礼的少年和他的母亲。
“娘!我们走了一夜了,休息一会吧!”少年扶着满脸疲惫的母亲,禁不住开口说。
“好,龙儿,我们到路边休息一下吧!”母亲抬头看了看儿子,点点头说。
少年扶着母亲做下,母亲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儿子,望向东方太阳将要升起的地方,陷入了沉思。
想起年轻的时候,自己在一个比较富有的地主家长大,无忧无滤,直到爱上了英俊而贫穷的佃户,义无返顾的离开家嫁给了他,并为他生下了身边的儿子,取名:滕龙。
开始的日子虽然贫穷,但是很快乐,经过两人的努力,终于有了自己的生意和田地,可是自己深爱的男人却在有钱了以后背叛了自己,开始只是寻花问柳,到了后来变本加厉,竟然娶了小妾回家,并且对自己说:“哪个地主不是三妻四妾的!”开始的忍耐和宽容,却增加了他的嚣张。今天却和儿子被赶出了家门,苍天如此不公,不由得长叹出声。
滕龙听到了母亲的叹气声,看了看眼角爬满皱纹的母亲,说:“娘,别想那些伤心的事了,我们离开家,可以过我们的新生活了,不是吗?”
“娘怕你跟着娘受苦,从小你就没吃过苦!”看着懂事的儿子,母亲感到欣慰,如今她还有她的儿子。
“娘,我不怕苦,只要我们能开心!”
“好了,龙儿,我们赶路吧!还有不远我们就到城里了,然后我们去吃点东西,你该饿了吧!”滕龙搀起了母亲,又望前走去,前方,是未知的……
“娘啊!你看,我们到城里了呢?”进了城的滕龙仿佛忘记了痛苦,心情渐渐好了起来,看着脸上带着笑的儿子,母亲脸上也挂了一丝笑容。
母子俩从当铺中走了出来,母亲把多年积蓄的珠宝拿出来一部分换成了银子,走到了一家买早点的店里,叫了包子和稀饭。
“滚开,这位子是大爷的!”正准备吃饭的母子俩被一声大喝吓了一跳,一个手拿鸟笼,身穿长衫,长的五大三粗的汉子带着几个人站在他们面前。
“怎么是你的,是我和我娘先来的!”一直娇生惯养的滕龙那里被人这样吆喝过,立马叫了起来。
“小兔崽子,我说是大爷的就是大爷的,给我滚!”大汉一把把滕龙推倒在地方,滕龙站起来就要冲上去,却被母亲拉住了,“对不起,我们马上给您让位!”
母亲拉着滕龙走向了另一边,滕龙虽然不乐意,却没有违抗母亲,走了一边,他埋怨母亲说:“娘,明明是我们先来的,为什么要让给他!凭什么?”
“龙儿,我们不是从前了,你应该学会忍耐!”
“可是娘……”
“好了,吃饭吧!吃完饭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娘啊!我们去哪呢?”
“我还没想到,恩……去看看你外公吧!母亲沉默了一下说。
“恩!”
洛阳城,守城门的士兵打着哈欠,看着如血的夕阳,心里想着马上可以回家温壶小酒,还有家中等着自己的女人,不由得哼起了小调。两个身影慢慢出现在城门口,正是滕龙和他的母亲,走了半个月,终于来到了洛阳城,母亲说他的外公就住在这里。虽说滕龙是富家子弟,但是还是第一次来到洛阳城,心里别提有多兴奋了,不停的说:“娘,你看那!比我们家的大多了!”“娘,你看这人好多啊!”“娘,你看这里的路比我家的宽多了!”
母亲含糊的搭理着兴奋的儿子,许多年没有回家了,不知道双亲可还在世,不知道是否会原谅这个不孝的女儿。母亲带着儿子,来到记忆中的家,门前两个石狮子威武不凡,滕龙比了一下,和自己一般高,看着涂着红漆的大门,问他的娘亲:“娘,这就是外公家吗?”
“是的!”母亲一边答应,一边走上台阶,对门口站着的家仆说:“这位小哥,请问这里可是李府?”
“是啊,怎么了?”家仆一脸傲气,仿佛没看到有人和他说话!
“小哥,我们是投亲的,请问赵老爷在家吗?”
“就你们还想见赵老爷,你看你们那样,乡下来的,赵老爷不会见你们的,赶快走!走!走!”家仆很不耐烦。
“你怎么这么无礼,赵老爷是我外公,你给我让开!”滕龙看到母亲被赶,大少爷脾气一下冒了上来,上去和家仆拉扯了起来。
“阿富,你在和谁在外面吵呢?”娇媚的女人声音传来,滕龙和啊富同时住了手,滕龙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两个丫鬟走了出来。
“禀大夫人,这两人自称是赵老爷的亲戚,所以前来投奔,我看两人是从乡下来的,怕是骗子,所以不给进,然后就吵了起来!”此时的阿富弯着腰,和刚才的气势判若两人。